紛亂煩雜的思緒
夕陽仍在斜照,我站在這一片稻田的邊上,眼前的碧綠充滿了我的目光,心情也見是舒坦多了。
這片稻田並不十分廣袤,不像藍色的海洋的一望無際,也不像北方的返青的麥苗的一望無垠,但這小片的翠綠,著實能給人寧靜。畢竟,嚴冬已經過去,秋的落葉也已經走遠,暖的春日是踏踏實實的來了。我環視著,盡情的在這盎然的春意中沐浴。
不遠處,稻田邊上的小丘陵上的樹木也是綠葉蔥蔥,舉目望去,可以看見紅色的磚牆砌成的小樓房。但也還有那低矮的泥牆衝造的農舍,在滿眼的翠綠中透漏著片片黃斑。又還能看見,那青黑的瓦礫和不倒的爛牆,鑲嵌在藍白色的天之下。
突然想起一個新名詞:“城中村”。
那天和朋友散步,他指著這個方向,說,這是“城中村”。我立即聽懂,完全理解。這麼多年了,近在咫尺,朝夕相見,卻熟視無睹,一點也沒想到這是“城中村”。是的,城居已經久久把它包圍,這是名副其實的“城中村”。
我的思維這時又被擴充套件開了,記得當年毛/澤/東的對敵戰略戰術是:先由農村包圍城市,再到城市包圍農村。這幾十年前中國的戰爭法則,怎麼會在幾十年後的經濟建設中發揮的如此淋漓盡致。
我點燃一支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輕輕的邁步。一邊又想,這是城中的綠寶石呀!唉唉,糧價又飛漲起來了。
“得吃了,得吃了!”一個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是你的稻田嗎?得吃了,今年又得吃了!”
我尋聲望去,一個老者在樓上的窗臺上。聽他的聲音,看他的表情,似乎比我這“稻田的主人”更加興奮和激動。他的身影一閃,就又消逝了。是的,這片稻田,今年豐收在望。但又心想,我像農夫嗎?也許很像的吧!我可真的希望我是個地地道道的農夫,思想單純,體格健壯。
我正要離開,那老者卻已下到地面,爬上田坎,走到我的身邊:“是你的稻田嗎?得吃了,今年得吃了!”
我微笑著向他解釋,我不是稻田的主人。然而他心裡還是萬分的高興,一個勁的“得吃了!”
突然他拉住我的手,說:“去,去我那裡喝兩杯,得吃了!”我心裡一下就好笑了,有這樣的方式請客吃飯的嗎?有這麼容易“得吃”的晚餐嗎?盛情難卻,而他的手始終就沒鬆開。
進到家門,果然得吃了。一小碟的葷菜,和一小碗的青菜已擺在桌上。老者就忙著去取碗筷和杯了。我還是不習慣這樣的方式就餐,但也還是靜下心,坐了下來,其實也算是陪他閒聊。
出門,天色已經向晚。
我靜靜的想,這老者,是典型的良民呀,酒菜不必太多,少許就能滿足;我這“稻田的主人”“得吃了”,他也高興。國家昌盛,他怎能不萬分歡喜的呢?他雖然沒有深邃遼遠的思想,和我談及國家大事、談及奧運聖火在法國的傳遞和熄滅;也沒有談及當地“代課教師”徒勞的無休止的上訪和下崗職工不盡的求助;更沒有談及網上所見的令我不安、給我“風雨飄搖”的百感焦慮的現實。
向晚的天空,月亮又不升起,舉頭是見漆黑黑的一片。但城市的燈火已經l亮起來了,斑斑黃黃,照耀著這祖國大地的一角,和我紛亂煩雜的思緒。
(黑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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