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簡歷網

位置:首頁 > 熱點 > 其他文案

人物情隨筆三篇

  人物情隨筆三篇

殷紅的果子像是老師泛紅的臉龐,也像學生眼眶飽噙的淚珠兒。就讓櫻桃的緋紅,塗抹在歲月之上,讓落紅的歡愉,點燃季節最醇的深情。以下是本站為大家整理的人物情隨筆資料提供參考,歡迎你的閱讀。

人物情隨筆三篇

人物情隨筆一

在老家的屋後,有一片坡地,生長著好幾棵櫻桃樹。每到櫻桃紅了的時候,總有親朋四鄰和天空的飛鳥,來採摘和品嚐。

自從我大學畢業到外地工作,我就成了老家和櫻桃樹的客人,與屋後紅櫻桃的見面成為一種奢侈。隨著時間的腳步,坡坡地上靜默的櫻桃樹卻是愈發粗壯而結實,每年春天,都會開出粉紅的花海。待到落花時節,翠綠的葉脈間又結出又紅又大的櫻桃,向遠方傳遞山村的春暉。

今年四月間,緣於一位老人的離塵歸天又一次做客老家,巧遇坡地上醉人的櫻桃紅。一棵棵虯髯蒼勁的櫻桃樹上,翡翠色的葉子巧妙遮掩著一串串黃中帶紅的果子。一粒粒的櫻桃晶瑩圓潤,在陽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像是一串串金色的珍珠,又似一串串黛紅色的瑪瑙。已有熟透的櫻桃隨風飄落,把一粒粒的種子沉沉地砸進泥土,就像我們故鄉之行送別的這位老師。

他,我的三姨父,耕耘於三尺講臺43年的園丁,2021年4月6日晨與我們永遠地告別了。生前他長期在本地鄉村國小和鄉村中心國小任教。擔任過多年的國小校長,也曾到縣重點中學講課,教過我一年的國中語文。他出生於書香世家,家傳淵源都是教書育人,早年從師範學校畢業後,一直從事於農村教育工作,粉筆黑板伴一生,蔭行桃李遍九州。

三姨父家裡有很多藏書,都是他用微薄的工資購買的,他的書房是我少年時代的天堂。假日裡我常去他家,白天幫忙幹農活,晚上就開始翻他的書櫥。就著一盞昏黃的煤油燈,我閱讀到了四大名著和數十本長篇小說,還讀到了《今古傳奇》《故事會》《小說選刊》《紅巖》等文學期刊。這些書籍在我幼小的心靈播灑上文學的種子,可以這樣說,三姨父是我文字路上的啟蒙人。

我和三姨父的師生名分,緣於一段苦難的求學旅程。那一年我考上縣上的重點中學,因為從小有尿床的毛病,每一週有六個夜晚都在水中泡著。床上的被子被翻來覆去,整個寢室瀰漫一股尿臭味,使我在同學面前抬不起頭來。每天在羞怯和愧悔中度過,學習成績也直線下降,到了期末考試的時候,已是全班倒數第二名,六門課程僅有地理一科及格。

艱難地熬過第一學期後,我就不常住校了,清晨和傍晚都步行7公里左右上學和回家,趕不上學校的早自習也缺席晚自習。成績倒數讓我在學校沒有朋友,也不願和別人說話,第一學年結束後,我就不想上學了,向學校申請了休學,回到家裡放牛砍柴打豬草。後來,在父母的八方求助下,我來到鎮上一所民辦學校讀書。說是民辦國中學校,其實就是幾位代課教師租用村上晒場邊的公房新辦的一個國中班。這裡上學也是每天早出晚歸,只比原來的學校近一些,更要命的是學校沒有食堂,每天中午都是在飢餓中度過。

我在民辦國中讀了1年半,疲憊於每日的上學路和飢腸轆轆,成績始終不溫不火。休學期已過,我卻不想回到原來的學校,等於放棄重點中學讀書的資格。記得是一個週末的晚上,三姨爹來到我家認真查看了我的學期通知書,說你不去原校讀書真是可惜了。在他的鼓勵和幫助下,我又回到了原來的重點中學,他是我的語文老師。不僅如此,他還讓我住進了他的寢室,和他一起吃飯,在嚴厲的目光下完成作業。每個夜晚,他都要大聲呼喊我,用腳輕踹我,起來上廁所。

後來他回到了鄉村國小任教,我繼續完成學業,直到走向千里之外的遠方。工作之後我們也經常在一起玩耍,在心裡我給自己立了個規矩,每次給他敬酒都是兩杯,一杯敬姨父,一杯敬恩師。

最美人間四月天,恩師乘風歸去,山間櫻桃正紅。殷紅的果子像是老師泛紅的臉龐,也像學生眼眶飽噙的淚珠兒。就讓櫻桃的緋紅,塗抹在歲月之上,讓落紅的歡愉,點燃季節最醇的深情。

櫻桃紅了,人間正暖。

人物情隨筆二

昨夜夢見父親了,他捂著胸口痛苦地說心臟病又犯了。醒來後,我淚流滿面,再也無法入睡。父親去世已經25年了,甚是想念,多次提筆想寫寫父親,但是每次都因心潮澎湃而中途放棄。

父親兄弟六人,他排行老小,奶奶生下他不久就去世了。在那個缺吃少穿的年代裡,父親是爺爺用米糠和玉米葉子煮爛熬成糊糊喂大的,所以父親自小就體弱多病。19歲那年,經人介紹,父親和18歲的母親結婚成家,之後便相繼生下了我們姐弟五人。在幾個孩子裡,我的相貌及性格與父親是較為相似的,因此,雖然在那個重男輕女的年代裡,也甭管外公外婆亦或是左鄰右舍如何將我稱之為“賠錢貨的丫頭仔”,父親都將我視若珍寶,寵愛之極。

我讀國小的時候,父親在村裡的糧食加工廠工作,距離我讀書的國小隻有十分鐘的路程。每天中午上學的時候,我都會去父親那裡遛上一小會,主要是向他要錢買零食吃。中午糧食加工廠生意清閒,每次我去的時候父親都坐在那張破舊的木桌前噼裡啪啦地劃拉著算盤,結算上午的營業情況。

每次,我都不好意思直接要,總是膽怯而害羞地把頭在門前探來探去,一次、兩次、三次……有時候剛探出一次,父親就看見我了,朗聲笑著說:“呦,這是誰家的丫頭呀?別躲了,還不趕快進來!”我一聽這句話,就知道今天上午糧食加工廠的生意不錯,父親心情非常好。所以,我就立馬雙腳並立蹦跳到父親跟前,看著父親的眼睛,嚥著口水,說:”學校隔壁巨集大爺家樹上的桃子熟了,又大又紅,一分錢就能買兩個!同學都去買了,我也想吃桃子!”父親慈愛地看著我,伸手捏著我的鼻子,笑著說:“哎呀,我前輩子不知道作了什麼孽,怎麼養了你這麼個饞丫頭?”我不答話,眼巴巴地瞅著父親中山裝右側的兜,我知道,父親的錢就裝在那個兜裡!

父親迎著我的眼神,滿含笑意地伸手從右側兜裡掏出一沓疊得整整齊齊的分票,說:“給你幾分夠呀?” 我看著那整沓的錢眼睛都直了,但不敢直接要,拐彎抹角地說:“今天想買兩個桃子,這就得一分錢。另外,我還想買兩個泡泡糖,那泡泡糖吹起來可大了,特別好玩,同學都有,我也想玩。買泡泡糖也得一分錢才夠!”父親不再言語,拿出二分錢遞給我,說:“買了桃子得洗乾淨再吃哦!”我一邊答應著,一邊歡喜地接過錢,開心地咯咯笑著,一路蹦跳飛奔而去。

有時候父親故意裝傻,任憑我在門前再怎麼探頭探腦,他都裝著沒看見,就是不搭理我。無奈之下,我就忐忑地厚著臉皮一步一挪地走到他跟前,然後趴在他後背上,可他仍然好像沒看見我似的,一邊噼裡啪啦地劃拉著算盤,一邊微微皺眉在賬本上記錄著。在父親身上黏了一會,看他還是不言語,我就主動給他撓耳朵,揪白髮,又討好地把他的旱菸袋裝滿。好一番折騰後,父親依然不搭理我,我一邊無趣地對父親說:“嗨,我去學校上課啦!”一邊察看他的表情。見他仍然不言不語地忙著自己的事兒,我失望地跨過門檻,回過頭又說:“嗨,嗨,我可真的走啦,你可別後悔吆!”這時,父親抬頭淺笑著,看了看我,輕輕搖頭,把算盤一推,說,“今天收入慘淡,給不了你零花錢了,我正在發愁哩!”

我雙腳站在門檻上,9歲的我不明白什麼叫收入慘淡,我只想要幾分零花錢,收入慘淡和幾分錢又有什麼關係呢?一想到同學們都有桃子和泡泡糖,而我卻什麼也沒有, 雙眼裡不由地盈滿了淚水。我點點頭,可憐巴巴地小聲說:“那,那我去學校了!”這時候,父親從那張破舊的桌子後面轉過來,蹲下身,伸出大手幫我擦淨掛在睫毛上的兩滴眼淚,說:“今天的錢只夠買兩隻桃子,買不了泡泡糖了,好嗎?”

“真的能買桃子?”我一聽,兩眼放光,馬上破涕為笑。我對父親說:“我們每天下午20分鐘自由課的時候所有的同學都一起玩,一起吃零食,如果我什麼也沒有,我得多尷尬,多可憐呢?”

“原來是這樣!”父親再不多言,伸手從那洗得發白的中山裝右側兜裡拿出一分錢遞給我,說:“丫頭,你得省著點吃呀,一袋洗衣粉才賣5角錢,你兩週的零食就能買上一袋洗衣粉啦,如果媽媽知道你每天都花錢買零食吃,非揍你不可!”

洗衣粉是個啥東西究竟賣多少錢我才不管哩,9歲的我根本不懂那些也不用管那些。我飛快而開心地接過錢,衝著父親做個鬼臉,便向著學校飛奔而去。奇怪的是,母親從來沒有因此揍過我,現在想來當然是父親一直替我保密的緣故了!

有時候糧食加工廠的生意好,父親心情自然也非常好,我中午去時,父親就會大方地給我五分錢。五分錢啊,天啊,這在40年前簡直是筆鉅款!我除了買老巨集家的桃子,還能買上棉花糖、雞蛋、蘋果、雞蛋糕等等那些我平時只能眼巴巴看著的“奢侈品”,狠狠地解頓饞!一連好幾天,我都會因此開心得不得了,就連走路都大聲唱歌。母親不知緣由,罵我是個瘋丫頭,我也不解釋,就是嘿嘿笑。

記得有一次,母親午飯做得晚,中午上學時我來不及去父親那裡。下午20分鐘自由課的時候我和老師請假去找父親要錢買鉛筆,遠遠地看見父親在門前來回踱步,好像在等什麼人。“ 爹!”我飛奔過去,使勁撲到父親雙腿上,仰著臉笑眯眯地看著父親。父親如釋重負地笑著蹲下身,連珠炮地問:“怎麼到這會才過來?中午幹啥去了?今天想吃桃子還是想玩泡泡糖?”我一邊伸手掏父親的兜,一邊答非所問地說:“不吃桃子也不玩泡泡糖,今天作業多,我沒有鉛筆寫作業了,馬上就得買。”父親掏出三分錢,說:“兩分錢買鉛筆,剩下的一分錢買桃子吃吧!”

我拿著錢走了幾步又返回來,說:爹,買桃子的一分錢今天我就不要咧,因為老巨集家只有中午才賣桃子,現在已經過了時間,買不到了。”父親伸手接過錢,笑著說:“那你記得明天中午上學時來拿錢,你不來爹著急咧!”

在父親的寵愛之下,我的童年生活充滿著幸福和快樂。從國小一年級至六年級,每一學期裡的每一天的中午,我都會準點到父親那裡去拿我的零花錢,父親從未讓我失望過,好像他那中山裝右側的兜裡永遠都有花不完的錢,只要我去拿,就一準有錢!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持續了整整六年的公主般的幸福生活在我上國中那年戛然而止了。

我讀七年級那年,母親患重病去世。不久,父親也一病不起,心臟病、肺氣腫、胃下垂等多種疾病纏於一身,他再也不能到村裡的糧食加工廠工作了,家裡也就失去了主要的經濟來源,加上母親生前治病欠下的鉅額債務,日子過得舉步維艱,風雨飄搖。後來,父親和我的班主任長談幾次後,剛讀七年級的我便輟學了。

父親性格內向,不善言辭,生病後更是寡言少語,由於生病體弱,有時候連說話都氣喘吁吁。在他去世的前幾年裡,正值青春叛逆期的我經常和父親慪氣,衝突不斷。

那幾年裡,繁重的農活讓年少的我不堪重負,我的心情也常常特別的崩潰而絕望。有一天,我聲嘶力竭地衝著父親大吼:“你都不知道你這個爹當得多失敗,別人家的孩子都能讀書,我為什麼就不能繼續讀書?我才十幾歲你就讓我面朝黃土背朝天,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沒本事?我恨死你了……”

吼完後,我以為父親肯定會像往常一樣大發雷霆或是一頓說教,但是,那天父親竟然一言沒發,低下頭,雙手揪著自己的頭髮,很久很久……

我20歲那年,父親病重去世。嚥氣前,父親用眼神從眾人中找到我,我趕緊走到他跟前,俯下身。父親攢足最後的力氣對我說:“丫頭,對不起,都是爹耽誤了你的人生,下輩子一定好好補償你……”

我聽了心如刀割,頓時淚如雨下……

而今,我已人到中年,歷經人生的酸甜苦辣,深深體會到父親當年的艱辛和無奈,常常為自己的年少無知和那一次的聲嘶力竭後悔不已,也常常想起每天中午去找父親拿零花錢的幸福的國小時光,每一次想起,都不由地含淚而笑……

人物情隨筆三

初冬時節的天黑得有些早,剛過下午四點,原本明亮的天色就漸漸發暗。獨坐蒼茫,看著窗外的樹葉在枝頭舞蹈,陽光從它們的正面翻轉到背面,我相信,過不了多久,頭頂的星光將把路邊的落葉和落葉上的詩句照亮。

對於我來說,灘塗,大地,故鄉,愛情,詩歌就是我的生命簡史。獨坐蒼茫,藉著那最後的光亮對時間和記憶進行翻檢,我能不能這樣來形容:中年的寫作,就是給漸漸老去的自己寫信?記得最初接觸“蒼茫”這個詞,語文老師曾經用“曠遠迷茫”來解釋。這裡面有兩層含義:一是“廣闊無邊”,一個是“模糊不清”。也就是說,此刻,獨坐蒼茫,我有一半是坐在了這種“漸漸到來的黑暗”裡。除此以外,“蒼茫”似乎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匆忙。”就像疾速轉動的車輪,就像一條大河的猝然而去,寫詩,從生命裡傾倒出泉水,將眼神放進去,把鮮花和愛放進去,詩歌就是對於“存在”的挽留和打撈,無論遠近,無論短長,關鍵,是這種“存在”裡必須有火有酒,有愛有恨,有最後一滴騎士的血。中年以前,我的詩歌更多來自於清晨和上午,而如今,我更習慣於午後的寫作。獨坐蒼茫,沉思使一顆心下潛。我在蒼茫中審視自己,審視這些蒼茫之詩,用一粒粒文字將暮色帶進即將來臨的黑夜。讓生命在一首詩中“存在”,我們可以做得更像一個詩人。

 

標籤:三篇 隨筆 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