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更遠的天邊

我到達那裡 天邊已經不荒涼了

城市的樓房 正在搬進村莊

那是通往記憶流河的舊巷 我的童年在那裡

眺望過 從我前面跑過的孩子

走去河邊洗衣的少女

轉過身去的時候 就變為我祖母的模樣

我站立的山岡 很像父親祼著的脊樑

我不能再向更遠眺望了 再望下去

遠方 已不在我的視線

沁涼的月色 推進凸輪的黑夜

我就會老去 走到天邊的盡處

就範擦亮黃昏的烏鴉 已然百歲的消亡

就像當年拉著爬犁的老馬

老去的草枯萎在那裡 並沒延誤新草萌芽和生長

青苔鑲嵌在岩石上 隱蔽蛙聲

我仍然從村頭望到村尾 野花 流水 蝶飛

除了嘆息 似乎就是我到了晚年的目光

天邊 就是風雪過後一片落荒的草莽

篝火 在深處閃動一點光亮

瓦藍瓦藍的天空之下 鳥兒都飛出了鳥巢

塞北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

我的想往 向上瘋長出攀巖的青藤

在天邊 並不遙遠 再遠一點就是天堂了

我的模樣在蒼茫的遠方 在眺望

老北風老去的時光 我在那個地方

吹開夢境的塞北 敞開了湯旺河流過山谷的跌宕

融入更空前的蒼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