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筆丨期待作文
太陽又從雲彩裡破空而出了,光芒再一次照徹天地,倒映在他朦朧的眼眸裡,透露出點滴的驚喜。可這神情也只是那麼一瞬間,如同這太陽般恍惚,頃刻間又隱匿在了雲層裡。
風吹刮的有些輕率,像個淘氣的孩子。他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只能憑藉視覺來去想象。頭痛又發作起來,他低低的呻吟。剛吃過藥片,卻變得越發厲害了。他感覺又有一些東西離開了自己,那些東西如同一個個晶瑩的玻璃瓶,在腦海裡一件件地碎裂,消失。每一次碎裂都能讓自己死亡一次,他不知道下一次醒來還能記得誰,還能擁有什麼印象。
他越來越不敢休息,不敢進入夢境。因為睡眠讓他記不起任何事情來,夢境讓他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嘴脣被風吹得乾裂,他卻還不肯離開。只是轉身倒了杯白開水來,一飲而盡。水,這生命之源。想到了水,他又想起了記憶裡的那條池塘。記起了陽光燦爛的夏季,記起了池塘邊飛翔的蜻蜓,記起了池塘邊少年垂釣時認真的神情。那情景,風一陣一陣的吹來,把魚符挑逗的東搖西擺,把強烈的陽光吹得睡意朦朧。知了在樹枝上不休不止地鳴叫,把天地叫的只剩下這少年,還有那一池塘的清水與飛魚。
那少年是誰?是自己還是從小的玩伴?他記不起來了,這僅有的回憶已經觸發了那疼痛感。他不敢再想下去了,因為他害怕,害怕轉眼之間連這記憶也給忘卻了。
吱呀一聲,門開了,她走了進來。
他不記得她是誰了,只知道她的身影很熟悉。她每天都來看他,給他講一些他沒有任何印象的人和事。他起初很是厭煩,後來竟也慢慢習慣了,以至於對她產生了一種依賴性。
後來,他想了又想,很想知道她到底是誰,想知道她與自己發生了什麼,可是最終,都只能是一片空白。每次小心翼翼的探問,都會引來她淚水欲滴的眼眸,他便閉口沉默。
陽光又閃現出來,透過門窗照射進來。他發現她是沒有影子的,不禁吃了一驚。他又看看自己,也是沒有影子的!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活著,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存在,甚至於他對陽光產生了懷疑,這陽光是不是假的。
他迷茫了,不知所措。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的無措。他開始想象,這是不是一個夢,一個如此逼真卻又虛幻的夢境。
頭又疼痛起來,他狠狠地用手捶擊著腦袋,想把它撕開來看一看,看看還剩下什麼值得疼痛。一身冷汗浸透了衣衫,他尋找不到任何東西。她也消失不見了,只剩下自己。
他找出了藥來,直接吃了下去,那苦澀的滋味彷彿能夠讓自己更加清醒。隨之他又昏了過去。
天空中升起了明月,亮晃晃的懸掛在暗藍色的夜色裡。風驚起了燈光,遠處又傳來了亙久不變的歌謠,把秋蟲的鳴叫埋沒。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不再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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