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簡歷網

位置:首頁 > 熱點 > 其他文案

煙火氣息隨筆四篇

  煙火氣息隨筆四篇

認清自己、相信自己和依賴自己。坦誠地活著,用心地活著,積極地活著,20xx年途中的殘缺和斑點,現在想象都值得肯定和乾杯。以下是本站為大家整理的煙火氣息隨筆資料,提供參考,歡迎你的閱讀。

煙火氣息隨筆四篇

煙火氣息隨筆一

《清異錄》是宋人陶谷雜採隋、唐至五代典故所寫的隨筆集,所記物事涵蓋天文地理、花鳥蟲魚及衣飾飲食等等,品類繁多,無所不涉。手頭的影印本只截選《清異錄》中的飲食部分,儘管是管中窺豹,也令人神振,慨然恨晚。內中談吃以外,亦談各種人,談風俗和世風,實乃難得一見的趣書。

這樣的閒書,作者與書中人悉已作古久矣,篇幅寥寥單薄,少語而意足,道學味、經學味蕩盡。不經意間,流露的是生而為人的趣味,撫抱人心。竊以為,篇篇儘可堪作同好者們每晚的把玩。一等閒書自當於內容、文字和趣味上得道,讓讀者多識多聞開眼界,可做讀者的文字師,繼而指引我們如何享受到略為高階的情趣。想要說一說《清異錄》的“三好”,難免就得踵武周作人文抄公的那一面。

蒺藜精

江南吳協、劉賓王同省,殊不相下。時方嚴冽,廳後石芥叢長。協雲:“可謂巉然特立。”賓王曰:“誠如公言。但恨黃髮之年,變成蒺藜精耳。”協已耳順,聞而銜之。

《蒺藜精》之“蒺藜”,即《牆有茨》中的“茨”。心中先有蒺藜纖弱之貌,對比叢生的石芥方能通會文義,看到劉公性情裡的損刻。喜歡這一篇,在於溝通我與《詩經》、植物與人性之間的想象。而精詞少語又可訓我剋制之力,避免臃腫。

綠耳梯

江南後主同氣宜春王從謙,嘗春日與妃侍遊宮中後圃。妃侍觀桃花爛開,意欲折而條高,小黃門取綵梯獻。時從謙正乘駿馬擊毬,乃引鞚至花底,痛採芳菲。顧謂嬪妾曰:“吾之綠耳梯如何?”

健兒郎策馬揚鞭,引鞚花下,一片粉紅,嫣面相遞……雄姿如真,故事如畫,真是好筆力。我實在稀罕富家兒身上的滿股子颯爽利落,直撲眼前,不禁絕倒。

書中談吃五花八門,門道稀法,排場食療,耳目時時為之一新。唐代尤精饌事的某丞相,四十餘年曰百婢,獨九者可嗣法。說白了,四十年間廚房裡用過一百個打下手的女婢,最後只有九個通過考核。真夠誇張,也真夠挑剔!富家出遊,運致饌具皆用髹櫝,並排行列有若雁形,斯謂“雁櫝”。油漆的木匣食盒,紫色碧綠色兩重垂邊的罩子,兩排舁人雁形載道……如斯排場,令千年後的我瞠目結舌,如斯考究,也著實讓講究儀式感和視覺美的日本人敗下陣吧。

見有“和事草”,意指蔥為和事佬,有和美眾味之功。這個文言名兒略如土人之“生薑米”一說。吾鄉稱處處有熟識、個個都熱絡的小人物為“生薑米”,取的也正是每菜有姜之常見耳。韓愈在《送窮文》抱怨:太學四年,早齏暮鹽,范仲淹也曾斷齏劃粥傳佳話,同樣的,“齏”在此書中也與窮窘打上死結,美名為“百歲羹”。不過“至貧亦可具;雖百歲,可長享也”卻也有安貧樂道知命通達的道理,樸素的醃菜飲食連動起樸素的生命哲學,中年的我頗是承認。

不單純只對古代人的飲食經驗發起好奇,以飲食輻射下的古人整個的社會生活對我才具有無比的吸引和衝擊。《清異錄》的飲食部分調動起的想象還有節氣、地域、風侯等與飲食的聯絡。其中,最令人神傷的莫不是傳統節日飲食風俗的一去不返。秋社之時,莊丁蓋用豬、羊、雞、鴨、粉面和蔬菜為羹,這羹就是“社零星”。古代的鄉土社會重視社文化,“社飲食”自然歸於其下,春社、秋社的活動儀式和飲食樣式各有不同。可惜的是,我們已在本質上脫離鄉土社會,與社文化基本決裂,春社、秋社的風俗畫卷只能去書中探尋欣賞。

可識,可趣,可供為茶餘飯後的風雅談資,亦可搬做家中稚子的小故事藍本。建業野人,種梨者,誇其味,曰“蜜父”;種枇杷者,恃其色,曰“蠟兄”。一則“蜜父蠟兄”讓兩種水果躍然眼前,勝過多少廢話形容呢。再等到小兒戲稱甘蔗汁為“鮮湯”時,一定糾正為“功德漿”。偶爾邂逅回鮑珍,偷偷告訴她以後書上看到的“石決明”就是碗裡這個了。

煙火氣息隨筆二

在家千日好,出門事事難。在我想來,“飲食之難”一定佔有巨大的比重。吃不到素常之物,腸胃不適至水土不服,實在無多心情一路賞風景

在x,都說納豆營養好,卻不能像他們一樣每天甘之若飴。去吃著名的神戶牛,師傅近距離在鐵板上煎烤,滋滋冒泡,香氣撲鼻,令一眾食客垂涎。看師傅切刀翻身,輕炒豆芽,手法利落老到。然而,待我啟齒細嚼時,心裡竟冒出我常做的茄汁牛腩。兩相比較,撇下口味醇香與否,我的“入口即化”還是勝出。居留冷食國家的一個禮拜,竊奪我喝熱茶的習慣。拖著行李箱疲憊地回到酒店,只希望趕緊洗漱入眠,誰敢夜半三更來煮茶。

不能說是日本菜不地道,只能說我們都有著食物的鄉愁,不能適應異國的美味。仔細回味來,最好吃當數最後一晚的自由餐。一家仨走進小飯館裡點的兩碗麵和一碗拌飯。因語言不通,全靠著眼睛和舌頭辨認澆頭和湯汁,叉燒肉入色不深,輕輕咬一下,入口來肥而不膩,瞬間被一陣濃香擊潰。這種口腹的快感已然久違,很像十多年前在香港街頭吃到的,只是香港的叉燒看上去頗為赤濃老厚。吃麵條不怠慢喝湯是老理兒,這家的麵湯亦是出色,稠厚的奶狀顯然是下過功夫的,舌尖的層次中閃過陌生的植物香料,彼此衝犯卻終於和解。先生點了這家的拌飯,牛肉成糜堆若山錐,飯匙自中心深挖到底,然後用力地小心地攪勻。他邊吃邊讚的時候,我不禁偷挖一勺來吃。這道元素極簡的拌飯,食材限於大米和牛肉,吃起來卻不能不給滿分。牛肉糜細膩嫩滑,米粒兒鬆彈清香,而略略過淋的湯汁徹底擁抱著彼此……此間想來,異國的脣齒留香還是在心裡尋找家鄉味道的相似。

早年間去陝西,回來的列車上賭誓從此不再碰面條。去西藏的翌日就受不了酥油茶的味兒,滿大街地尋覓江蘇菜館。偶爾去趟無錫,飯館裡點餐時總要特地提醒服務員:請一定不要太甜。儘管是鄰挨維揚,“皮包水”的系列菜餚讓我油膩搖頭。如此看來,飲食之習在大家實在各有禁區。大半個中國走下來,空出地帶的“惡魔”彷彿就是頗不投契的當地飲食。每到暑假,想到成都火鍋上的紅辣油和花椒,只得默默將“蜀地遊”再次延後。

往昔總以為“食物的鄉愁”是詩人的說法,最近才覺得這完全是凡夫俗子的,首先關聯身體,然後才是精神。行走異鄉,滿目新食,聽著清脂降壓或祛溼健脾的吆喝努力地動筷自,動著動著就停下了。彼時的身體翻動著食物的鄉愁,不好吃或不習慣一下子就完勝意識上對營養的認可。醃製的鹹魚和莧菜榾哪裡能多吃,大家都知道亞硝酸鹽的危害。可是三伏天裡,裡下河人家的晚飯桌上少不了一碗又臭又香的莧菜榾。而我,一想到幼年出痧時母親煮的稀米粥和剔除芒刺的醃青魚,口齒生津呀。

赴宴時飫甘饜肥,敵不過夜間回來的小粥鹹菜,這也是很多人的經歷吧。跨出國門後,就深感是中國人中國胃。往北方行走,時刻知道自己是南方人稻穀胃。惠山腳下,終於很煩到處的“甜”。甚至做客友人的家席間,開始暗暗審視排骨湯的清晰度……

試打一個不恰當的比方。開啟手機的谷歌地圖,我那食物的鄉愁最先停留在東亞的大陸板塊上,拉開,繼鎖定於雄雞的前腹,繼續拉,落點在蘇中區,再湊近,就看到了姜堰……最終一定停留在城南地段的某個廚房。

煙火氣息隨筆三

對光鮮衣物喪失興趣,對喧囂碰撞開始逃避,抑或個人傾吐欲的戛然而止,於我看來,都人生路上的各種“轉身”,或稱為“別離”更為妥帖。別離鮮衣怒馬,別離杯盞歡談,也別離各式的敘闊和親近。這似跟戒菸戒酒有很大的不同,心裡不著一絲刻意,只跟隨命運亦步亦趨,冥冥然,就變成今天的自己。

興趣的挪移,情性的大變,不敢統統歸功於年齒的漸增,每天的日常生活也一定暗暗搖撼著自己。同樣的,也說不好所歷經的種種別離是好是壞?我既不想否定往昔愛時髦的自己,也不願肯定如今愈發樸素的自己。愛鬧愛笑的20歲與好靜好思的40歲之間,沒有優劣之別吧。我漸漸的態度竟然是:且安自在,隨它去吧。不想去逛街就不去,不想敘舊就不敘了,甚至發現沒什麼堪可為之覬覦的事物了。

去年,寫了近三十篇小文章,自然地受著每月至少動筆兩次的內心驅動。今年的光景已然不復,似乎開始遭遇人生路上新的“碼字的別離”。越來越不想寫,然後就越寫越少,背後誠是生命觸角的漸次磨損,緊接寫作欲的持續降溫。不想做一件事可以找一萬個藉口,而想做一件事就連一個藉口也找不到。即便如此,我也不承認懶散就是碼字的絆腳石,勤勞一直是生存的綱領。就如同某個下午你就再不想去衣服店一樣的,心裡頭碼字的那根弦兒驀地在某個時候斷開。往前推幾年,我是無法想象不久後變成整月下來也沒有坐下來要寫點東西的那個人。然而,如今真的成了這樣的人,儘管每個月每一天總還有點事情發生,所謂情感的起伏,或者是境遇的波折,都難再激發我動筆的念頭。

看身邊的一些同齡人為新衣、新發型或新院落開心歡顏,自是深知已在歲月的重重別離中喪失許多的快樂。未曾有敵視物質或世俗快樂的半點意思,我太熟悉多年前那個穿上花衣裳能高興好一陣的女人。對於曾經能帶給我快樂如今卻不能夠的那些事物,實在說不好心間泛起的漣漪,儘可美名其曰為“成熟”,卻倏忽間籠罩確實的小喪氣。如此推演,碼字於我而言,也真不能帶來從前那真實不虛的快樂。

數月以來的夜晚,時不時就回到“為何就不再想碼字”的反思中。表面上一直糾結於怎麼會變成如此,本質上卻是想要探究自我人生路上種種別離背後的神祕奧義。我發現,寫字的興趣就是在這幾個月中降至零點的,其間,亦未曾發現有新的興趣於日常生活中誕生,要知道寫字這一興趣和閱讀一起陪伴已是數十載光陰。

繞很大的圈子也追不到原因所在,因果不確之下,姑且只能稍微怨怨無奈的命運之乖。也只能小小地怨一下就好,捫心來也沒有原以為的焦慮輾轉,正如剎那轉身篤誠修靜的某一瞬。真不知道啥時候修到大釋然附體,可喜可哀之間,依然是彼時的態度:碼字的樂子既已不再,也罷。不想寫就不寫,寫不出便寫不出,且是自安要緊。

漫漫人生路上,每個人都會經歷一場場別離,與某些情感,某些愛好,某些別人,抑或某些原以為一輩子不會與之別離的事物。如斯樁樁件件,令我等時有竊喜不已,時有懊惱跺足……我只願每個人都不要哭,不要笑,要理解,要釋然。

煙火氣息隨筆四

庸庸碌碌又一年,回頭看實在沒發生有意義的事,所以就不總結了。真是戲謔中有幽默,潦草中見殘忍。誠如斯言,即將過去的20xx年亦是普通無奇,乏善可陳。

然而,每當到了歲末,不管回頭看去是否有意義,也不能假裝無視地跨進新的一年。這個時間點上,總會慣性地沿時間線回溯過去的一年,那些記得的日常和瞬間,有時高光,有時至暗,抑或某一時段所感受的平靜溫暖,都被藏進個人史的百寶箱。

四十歲後漸漸慢下來,閱讀慢下來,寫作慢下來,交往也慢下里來,甚至每天的夜跑速度也慢下來……外在節奏越來越快,事情越攢越多的時候,心裡就會響起告警“不要慌,試著慢下來”。如果不能步履從容,“慢慢來”就會上升為自我要求或心理暗示。天生的急性子與此形成的巨大張力,最後就直接演化為焦慮,實實地打壓過來。也許就像一根橡皮筋,抻久了就會失掉彈性,不再是一根橡皮筋。頭疼,失眠和種種不適就是那個“彈性”,屢屢造訪後的某天忽地就抻開了,不再作用於我。感受不到頭疼,焦慮感也消失了,或者說,半夜失眠的這個人正心如止水地與黑暗對視。黑夜,你且慢慢過去吧,黎明,也請慢慢過來吧。

真相一旦戳穿,這樣年紀的女人,哪有什麼目標去趕超?略是捋一捋曾經的目標,於今看起來要麼無趣至極,要麼可笑無比,或者乾脆就是夢中說夢。人活著活著是不是活成道理了?如果生命的真諦不再寄望所謂的浪漫與理想,那麼我就越是現實主義先行,甘願棲身於柴米油鹽的煙火中。不過,我仍舊希望早一點抵達簡單、樸素和誠實,如此般活在天地之一隅。廚房裡的,旅途上的,孩子身邊的,或者翻書拿筆的,不管上蒼賦予我的是何種身份,都願為此不懈地努力。

蠅營狗苟,一地雞毛,日日如是,是嗎?當然也不是。家庭的內務和瑣事磨損身心的同時,竟也能催生出踏實、純粹和定力的心靈經驗。砍柴想著擔水,擔水念著做飯,做飯又叨著砍柴……這原來就是不能凝神一事,屢屢焦慮的原因。明天不是把今天的事重做一遍,在看上去雷同的樁樁件件大大小小之間,若是抱著真誠生活的信念,外在的手藝和內在的見知其實是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每天被各種事情“切割”開的自己,時時提醒專注於當下手邊,不做第二事想。如此到晚間回憶一天的所做就整齊地碼在一條時間線上,事事並不疊身互攪,事雖多卻不至於亂了方陣,慌了手腳。也許是真的有些忙,反讓我更加珍視難得的閒,這一點點閒,拿來做讀書用,做逛園子用,甚至做賴床睡覺用,都是倍覺有意思。

那年那月,心中還是慼慼,為虛度無成而耿耿嗎?一年又匆匆,此刻的心裡可謂無雨亦無晴。20xx年,過得相當忙碌和充實,照顧家人以外學得些新知識,看到些好電影,走過一些地方,寫了很少的文章。焦慮還有,失眠還有,所幸的是因失眠而起的焦慮沒了,因焦慮後起的焦慮也沒了。

這一年,書還在繼續讀,眼界、心識和領域漸呈開闊。文章真是越寫越少,漸而喪失以往碼字的興趣。這一變化,連自己也難以想象,然而更想不到的是心裡風平浪靜,毫無波瀾。當然,這一年彌足珍貴的是獲得篤實順受的生命力量,困境逆流中越來越接納自己、認清自己、相信自己和依賴自己。坦誠地活著,用心地活著,積極地活著,20xx年途中的殘缺和斑點,現在想象都值得肯定和乾杯。

翻過今晚,迎面新歲,想對自己說:好好努力,願你早日抵達簡單、樸素和真誠。

 

標籤:四篇 隨筆 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