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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三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我曾三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我曾三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原創 陳獻春

……                    我們這一輩
和共和國同年歲
熬盡了苦心交足了學費
我們這一輩
真正地嚐到了做人的滋味
真正地嚐到了做人的滋味
人生無悔——

每當我唱起這首歌的時候,我就會哀思如潮,吞聲忍淚,我就會想起在雲南西雙版納的那些刻骨銘心的往事。憶往昔崢嶸歲月,記憶猶新,我曾經三次和死神擦肩而過,三次差一點死在南臘河邊。

這就是當年我三次差一點死在裡面的南臘河

第一次差一點死在山上砍泡竹時

西雙版納的炎熱潮溼給竹子生長創造了最好的自然條件,品種繁多,數量可觀的各種竹子是茂密森林的重要組成部分。竹子的種類在西雙版納可謂齊全,從大到一根數十米高,數百斤重的毛竹,到小到比手指還細的細竹。有的壁薄如紙,可做量筒,有的似無空心,適做鋤把,要根據用途,按需取材。泡竹就是其中的一種竹子,圓圓的,薄薄的,直徑約10釐米,長約4米,內心空空的,竹根和竹尖兩頭粗細相差不多,是做竹排(在西雙版納雨季渡河的一種交通工具)用的最好材料。

西雙版納的雨季是從每年的五月中旬開始,進入雨季,雨水逐漸增多。直到十月底, 西南季風亦漸變弱,雨量漸漸變少,整個雨季歷時近半年時間

西雙版納的雨季也有它特別美的地方。大雨到來之前,天上集聚著一團團烏雲,大地陰沉昏暗,天象要垮下來一樣。頃刻之間,嘩嘩譁,大雨傾盆,從天而瀉,勢不可擋。那時天地白茫茫,十米之外,景物模糊。當雨漸小時,站在山頂向遠處望:有的群山在雨幕中隱約可見,有的群山卻被一團團白色的雲霧環抱。有時候,雨猛下一陣停下來,天色漸漸明亮起來,藍色的天空,漂著幾朵白雲,一條七色彩虹從山頂掛下來,美麗極了。被雨水沖刷過的山巒鬱鬱蔥蔥,近處的樹木顯得更加茂盛,翠綠欲滴。

那是1970年的6月份,是我到達連隊的第三個月,西雙版納已經進入了雨季。原來需要經過南臘河來回的竹排太小不夠用了,要做一個大一點的竹排,以保證雨季能用。在連隊領導安排下,大家上山砍泡竹,每人每天砍十五根泡竹作為一天的任務。

這一天,我和大家一樣,在班長的帶領下,拿著砍刀上山砍泡竹勞動。當時天還好好的,陽光燦爛,我跟著大家在深山裡頭七兜八兜地兜了1個多小時,找到了有成片泡竹生長的地方,就開始砍竹子勞動了起來。

我剛砍了沒幾根竹子,突然天空烏雲密佈,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雷聲,大雨、暴震雨傾盆而下,我趕緊用砍刀在旁邊的樹根邊砍了兩根樹藤把已砍下的泡竹捆好了就往回跑。             

我肩上扛著已砍好了的泡竹在茂盛的竹林裡七橫八豎地往山下拉著。當我走到一個山坡邊,由於伴著震耳的雷雨聲,再加上心慌,不小心腳一滑,我從山坡上摔倒、一直滾到山下的溝裡。砍好了的泡竹被卡在了山溝邊的大樹叢中,我的身體被泡竹壓住,我的頭被卡在山坡下石縫裡,因下雨而從山的上游猛衝下來的山溪浸沒了我半個身體,我當場昏死了過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醒來後發現自己已躺在了團部衛生所的病房內。清醒後,我才得知;是張正明,裘惠航兩位戰友救了我的命。那時,他們也因下雨趕回家,他們的肩膀上扛著已砍好了的泡竹,加上下雨路不好走,就在我後面緊跟著我下山。他們親眼看見我突然從山坡上滾下山去!於是他們兩人急忙放下扛在肩膀上已砍好了的竹子,跑到山底下,張正明站在山溪的下游,用雙手託著我的頭,裘惠航站在水裡抱著我的身體,慢慢地慢慢地把我從石縫裡託了出來,他們冒著大雨輪流一步一步地把我背出山溝。

這是我第一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第二次差一點死在七分場籌建酒廠時

那是在1975年的6月,又是雨季。這是我到雲南的第五個年頭。我們已從水利兵團轉到了地方農場——西雙版納勐捧農場七分場。當時我已調到七分場場部,為了給分場全體成員改善生活,在分場領導的安排下,我和原十五連的戴林祥戰友,以及十五連外號叫“大公雞”的戰友,還有十六連的“瓦西里” 等幾位戰友一起籌備組建分七場酒廠,具體工作有當時分場的李學禹副場長直接領導我們工作。   

一天,根據李副場長的安排,我和戴林祥兩個人去南臘河對岸的十六連拿一隻高1米40,底寬在90釐米的蒸酒用的大木桶,這是李副場長安排十六連木工班戰友做的。

當時正值雨季,南臘河水勢凶猛,把架在南臘河上通往十六連的臨時浮橋衝沒了,我們無法過河。如果我們從南臘河下游的勐捧農場場部三岔路口的大橋過河,大約要3公里,過橋後再到十六連拿木桶,又是4公里多(十六連駐地在七分場場部上游約1公里多),來回要10多公里,要整整一天時間不可。

我和戴林祥在公路上走著,看著南臘河裡混混沌沌的河水,為了偷懶省時間,我撐著年輕膽大突發奇想,就和戴林祥商量,游泳過南臘河。

戴林祥說:“我不怎麼會游泳,要麼你先游過去看看。”

我自以為水性好(其實水性再好也敵不過南臘河凶猛的河水),就說:“好的,我先游過去,到了對岸後你再游過來。”

於是,我把衣服脫了裹在頭上,赤著膊,穿著褲衩,把準備捆木桶用的繩子裹在身上,從上游下水,順水向下遊的十六連方向游去。當我游到對岸時,由於水的流速很快,已被衝往十六連下游大約二公里了。當時河水越來越大,戴林祥已無法過河,只能在對岸馬路上看著我。

當十六連木工班的戰友看到我已遊過南臘河,感到很驚奇,也很佩服我的水性和膽量。在他們幫助下,我們把木桶抬到了南臘河邊上,然後我們把繩子的一頭將木桶捆綁住,又把繩子的另一頭拴在我的腰間。當他們幫我把木桶放在水裡的時侯,激烈橫衝的河水一下子把我和綁在我身上的木桶衝到了河中央,河水以每秒四米至五米的速度直往下衝。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半個小時,我就會被衝到下游28公里路碑的滾水大壩那裡,那樣,我將會被衝得粉身碎骨,連個屍體都撈不到!

當時我嚇呆了,腦子一片空白。我只感覺十六連的戰友和對岸戴林祥以及路過的其他戰友跟著往下衝的河水邊跑邊喊,他們的喊聲早已被咆哮如雷的南臘河水淹沒,喊什麼我聽不見了。

當時河水凶猛,已經沒人能下河來救我,我只能靠自己的毅力和命運來和死神搏鬥了。

當時我抱定已無助必死的想法,反而頭腦顯得很清醒,求生的慾望使我急速地解下拴在我身上的繩子,讓自己和木桶分離,以減少水的衝力,然後用盡吃奶的力氣向河對岸游去。

正當我在作垂死掙扎的時候,一個漩渦把我打到水底,我無意中手裡抓住了一根竹梢。這是一棵被沉沒在水下的竹子。如果在旱季,這棵竹子是冒出在河岸邊。現在是雨季,河水猛漲,這棵竹子都被淹沒在水下了。可能由於大水的沖刷,這棵竹子旁邊的植物已經被衝光,只留下了這孤零零的一根竹子,被我拉住以後,我的重量加上南臘河水的衝力,這棵竹子竟然被我連根拔起、有了浮力!這可是我標標準準的救命稻草啊!

我拼命地抓著竹子在東衝西決的河流中一點一點的往岸邊遊,也不知在水裡拼命掙扎了多長時間,嗆了多少河水,我終於游到了對岸邊!上岸後我眼睛突然什麼也看不見,倒在了南臘河岸邊上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被一位知青戰友(我已不知道是幾連的)發現喊醒了我,已經到傍晚了。他把我從河岸邊攙扶到他們連隊,又到炊事班給我搞來吃的,安排我休息。

就這樣我在我至今都不知道是那個連隊睡了一夜。

第二天,我通過勐捧農場場部三岔路口的大橋過河,回到分場已經是下午了,李學禹副場長等七分場的領導見到我很驚奇,他們都以為我已經被南臘河的大水沖走了,不可活著回來,正準備著為我開追悼會呢。

這是我第二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第三次是差一點死在老八營建發電站時

在知青大返城(1979年)之前的十年間,我們居住的西雙版納勐捧地區是沒有電的,晚上就靠煤油燈來照明的。

那是在1977年10月,雨季過後,為了改善西雙版納勐捧地區各少數民族、漢族、知青們的生活條件,在雲南省、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勐臘縣三級政府的協調下,在位於勐臘農場老六團八營的南臘河段上興建一座小型水力發電站。除了工程師和施工技術人員是從省裡下來的外,其他人員都是從原來的水利一團、二團、和當地農場各連隊抽調一部分人員,組成了一個新的建設工程團。我也被抽調到新的建設大軍行列。

我年輕時好勝心很強,什麼事都以為自己“來事”,天不怕地不怕地不知道危險,好逞能。

在施工初期,附近沒有可以過河的橋,臨時用的浮橋還沒搭起,南臘河對岸所需要用的一些材料都是通過在南臘河上空上已經架好的一根鋼絲繩來回運輸,到對岸幹活的人要先游泳過去。

兩岸的物資運輸,必須要有一個人從南臘河的這一邊用手抓住鋼絲繩上的吊環從鋼絲繩上拉滑到對岸,來牽引一根運材料的繩索。我當時是新到工程團沒幾天,很想“表現”一番自己,就毛遂自薦。負責現場施工的一位施工技術人員看到我很“勇敢”,又見我身材矮小,人機靈,很適合做這個工作,就同意了我的請求。

我把繩索的一頭拴在自己的腰上,腰間揹著一把約一米長的大砍斧(到對岸後幹活用),手裡拉著吊環,身體垂直,腳朝下,靠著手臂的力量在鋼絲繩上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往對岸的方向拉滑過去。

這一段的南臘河河面寬不到100米,又是旱季,河水清澈見底 ,波光粼粼。大約過了15分鐘左右,我在鋼絲繩上拉滑已過了三分之二的河面,快要到河的對岸了。突然,綁在我身上的麻繩繩索因為我在鋼絲繩上拉滑磨損而突然斷掉(為了安全,麻繩的一頭綁在我身上,一頭拴在鋼絲繩上的吊環上)。我被這突然其來的情況嚇得措手不及,我無法徒手抓住鋼絲繩上的吊環,就連人帶斧子從近十米高的鋼絲繩上掉了下來!這驚險的一幕,把南臘河兩岸的人都驚呆住了。幸好不是在雨季,河的下游不遠處橫著的一棵砍倒的大樹擋住了我,當大家趕來時,我已經被河水衝撞得渾身是傷,插在腰背上的大砍斧也掉在河裡不見了。

這是我第三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現在,我的頭腦裡還殘留著因當年受傷而結成的血塊,影響著我身體健康,經常會頭髮暈昏倒在地,不能手術治療,也沒有特效藥。在醫生的指點下,只能在家休息靜養,不能疲勞,不能著冷。這就是我的三次與死神擦肩而過的經歷給我留下的後遺症。

四十年過去了,理解也好,無奈也罷,在那蹉跎歲月的日日夜夜,我和所有在雲南邊陲的知青一樣,把青春獻給了偉大的祖國,獻給了邊疆,人生無悔——

我今年62歲了,退休在家休息 ,人生無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