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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散文朗讀欣賞3篇 聆聽經典散文的詩意聲音:朗讀美文的魅力

經典散文朗讀欣賞3篇 聆聽經典散文的詩意聲音:朗讀美文的魅力

第1篇

我在巨人樹身邊過了兩天。這兒沒有旅客,沒有帶著照相機吵鬧的人群,只有一種大教堂式的肅穆。也許是那厚厚的軟樹皮吸收了聲音才造成這寂靜的吧!巨人樹聳立著,直到天頂,看不到地平線。黎明來得很早,直到太陽升得老高,遼遠天空中的羊齒植物般的綠葉才把陽光過濾成金綠色,分作一道道、一片片的光和影。太陽剛過天頂,便是下午了,緊接著黃昏也到了。黃昏帶來一片寂靜的陰影,跟上午一樣,很漫長。

這樣時間變了,平時的早晚劃分也變了。我一向認為黎明和黃昏是安靜的。在這兒,在這座水杉林裡,整天都很安靜。鳥兒在蒙朧的光影中飛動,在片片陽光裡穿梭,像點點火花,卻很少喧譁。腳下是一片積聚了兩千多年的針葉鋪成的墊子。在這厚實的絨毯上聽不見腳步聲。我在這兒有一種遠離塵世的隱居感。在這兒人們都凝神屏氣不敢說話,深怕驚擾了什麼——怕驚擾了什麼呢?我從孩提時代起,就覺得樹林裡有某種東西在活動——某種我所不理解的東西。這似乎淡忘了的感覺又立即回到我的心裡。

夜黑得很深沉,頭頂上只有一小塊灰白和偶然的一顆星星。黑暗裡有一種呼吸,因為這些控制了白天、佔有了黑夜的巨靈是活的,有存在,有感覺,在它們深處的知覺裡或許能夠彼此交感!我和這類東西(奇怪,我總無法把它們叫作樹)來往了大半輩子了。我從小就赤裸裸地接觸它們。我能懂得它們——它們的強力和古老。但沒有經驗的人類到這兒來卻感到不安。他們怕危險,怕被關閉、封鎖起來。怕抵抗不了那過分強大的力。他們害怕,不但因為巨衫的巨大,而且因為它的奇特。怎呢能不害怕呢?這些樹是早侏羅紀的一個品種的最後的孑遺,那是在遙遠的地質年代裡,那時巨衫曾蓬勃繁衍在四個大陸之上,人們發現過白堊紀初期的這種古代植物的化石。它們在第三紀始新紀和第三紀中新紀曾覆蓋了整個英格蘭、歐洲和美洲。可是冰河來了,巨人樹無可挽回地絕滅了,只有這一片樹林倖存下來。這是個令人目眩神駭的紀念品,紀念著地球洪荒時代的形象。在踏進森林裡去時,巨人樹是否提醒了我們:人類在這個古老的世界上還是乳臭未乾、十分稚嫩的,這才使我們不安了呢。毫無疑問,我們死去後,這個活著的世界還要莊嚴地活下去,在這樣的必然性面前,誰還能作出什麼有力的抵抗呢?

經典散文朗讀欣賞3篇 聆聽經典散文的詩意聲音:朗讀美文的魅力 第2張

第2篇

廢墟吞沒了我的企盼,我晰已憶,片片瓦礫散落在荒草之間,斷殘的石柱在夕陽下站立,書中的記載,童年的幻想,全在廢墟中殞滅。昔日的光榮成了嘲弄,創業的祖輩在寒風中聲聲咆哮。夜臨了,什麼沒有見過的明月苦笑一下,躲進雲層,投給廢墟一片陰影。

但是,代代層累並不是歷史故事歷史。廢墟是毀滅,是葬送,是訣別,是選擇。時間的力量,理應在大地上留下痕跡;歲月的巨輪,理應在車道間輾碎凹凸。沒有廢墟就無所謂昨天,沒有昨天就無所謂今天和明天。廢墟是課本,讓我們把一門地理讀成歷史;廢墟是過程,人生就是從舊的廢墟出發,走向新的廢墟。營造之初就想到它今後的凋零,因此廢墟是歸宿;更新的營造以廢墟為基地,因此廢墟是起點。廢墟是進化的長鏈。

一位朋友告訴我,一次,他走進一個著名的廢墟,才一抬頭,已是滿目眼淚。這眼淚的成分非常複雜,是僧恨,是失落,又不完全是。廢墟表現出固執,活像一個殘疾了的悲劇英雄。廢墟昭示著滄桑,讓人偷窺到民族步履的瞞珊。廢墟是垂死老人發出的指令,使你不能不動容。

廢墟有一種形式美,把拔離大地的美轉化為皈附大地的美。再過多少年,它還會化為泥土,完全融人大地,將融未融的階段,便是廢墟。母親微笑著慫恿過兒子們的創造,又微笑著收納了這種創造,母親怕兒子們過於勞累,怕世界上過於擁塞。看到過秋天的飄飄黃葉嗎?母親怕它們冷,收入懷抱,沒有黃葉就沒有秋天,廢墟就是建築的黃葉。

人們說,黃葉的意義在於哺育春天,我說,黃葉本身也是美。

兩位朋友在我面前爭論。一位說,他最喜歡在疏星殘月的夜間,在廢墟間獨行,或吟詩,或高唱,直到東方泛白,另一位說,有了對晨曦的期待,這種夜遊便失之於矯揉。他的習慣,是趁著殘月的微光,找一條小路悄然走回。

我呢,我比他們年長,已沒有如許豪情和精力,我只怕,人們把所有的廢墟都統統重新整理、修繕和重建。

不能設想。古羅馬的角鬥場需要重建。龐貝古城需要重建柬埔寨的昊哥窟需要重建,瑪雅文化遺址需要重建。

這就像不能設想,遠年的古銅器需要拋光,出上的斷戟需要鍍鎳,宋版圖書需要上塑,馬王堆的漢代老太需要植皮豐胸、重施濃妝。

只要歷史不阻斷,時間名言時間不倒退,一切都會衰老。老就老了吧,安詳地交給世界一副慈祥美。假飾天真是最殘酷的自我糟踐。沒有皺紋的祖母是可怕的,沒有白髮的老者是讓人遺憾的。沒有廢墟的人生太累了,沒有廢墟的大地太擠了,掩蓋廢墟的舉動太偽詐了。

當然,並非所有的廢墟都值得留存,否則地球將會傷痕斑斑。廢墟是古代派往現代的使節,經過歷史君王的挑剔和篩選。廢墟是祖輩曾經發動過的壯舉,會聚著當時當地的力量和精粹。碎成齏粉的遺址也不是廢墟,廢墟中應有歷史最強勁的韌帶。廢墟能提供破讀的可能,廢墟散發著讓人留連盤桓的磁力。是的。廢墟是一個磁場。一極古代。一極現代。心靈的羅盤要這裡感應強烈。失去了磁力就失去了廢墟的生命,它很快就會被人們淘汰。

並非所有的修繕都屬於荒唐。小心翼翼地清理,不露痕跡地加固,再苦心設計,讓它既保持原貌又便於觀看。這種勞作,是對廢墟的恩惠。全部勞作的終點,是使它更成為一個名副其實的廢墟,一個人人都願意憑弔的廢墟。修繕,總意味著一定程度的損壞,把損壞降到最低度,是一切真正的廢墟修繕家的夙願。也並非所有的重建都需要否定。如果連廢墟也沒有了,重建一個來實現現代人吞古納今的巨集志,那又何妨,但是,那只是現代建築家的古典風格,沿用一個古名,出於幽默。黃鶴樓重建了,可以裝電梯;阿房宮若重建,可以作賓館;膝王閣若重建,可以闢商場。這與歷史,干係不大,如果既有廢墟,又要重建,那麼,我建議,千萬保留廢墟,傍鄰重建。在廢墟上開推上機,讓人心痛。

不管是修繕還是重建,對廢墟來說,要義在於儲存。圓明園廢墟是北京城最有歷史感的文化遺蹟之一,如果把它完全剷平,造一座嶄新的圓明園,多麼得不償失。大清王朝不見了,熊熊火光不見了,民族的鬱忿不見了,歷史的感悟不見了,抹去了昨夜的故事,去收拾前夜的殘夢,但是,收拾來的又不是前夜殘夢只是今日的遊戲。

中國曆來缺少廢墟文化,廢墟二字,在中文中讓人心驚肉跳。或者是冬烘氣十足地懷古,或者是實用主義地趨時。懷古者只想以古代今,趨時者只想以今滅古。結果,兩相殺伐,兩敗俱傷,即斫傷了歷史,又砍傷了現代。鮮血淋淋,傷痕累累,偌大一個民族,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夭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在中國人心中留下一些空隙吧!讓古代留幾個腳印在現代,讓現代心平氣和地逼視著古代勵志詩句古代,廢墟不值得羞愧,廢墟不必要遮蓋,我們太擅長遮蓋。

中國歷史充滿了悲劇,但中國人怕看真正的悲劇。最終都有一個大團圓,以博得情緒的安慰,心理的滿足。唯有屈原不想大團圓,杜甫不想大團圓,曹雪芹不想大團圓,孔尚任不想大團圓,魯迅不想大團圓,白先勇不想大團圓。他們儲存了廢墟,淨化了悲劇,於是也就出現了一種真正深沉的文學。

沒有悲劇就沒有悲壯,沒有悲壯就沒有崇高。雪峰是偉大的,因為滿坡掩埋著登山者的遺體;大海是偉大的,因為處處漂浮著船楫的殘骸;登月是偉大的,因為有挑戰者號的殞落;人生是偉大的,因為有白髮,有訣別,有無可奈何的失落。古希臘傍海而居,無數嚮往彼岸的勇士在狂波間前仆後繼,於是有了光耀百世的希臘悲劇。

誠懇但然地承認奮鬥後的失敗,成功後的失落,我們只會更沉著。中國人若要變得大氣,不能再把所有的廢墟驅逐。

廢墟不會阻遏街市,妨礙前進。現代人目光深邃,知道自己站在歷史的第幾級臺階。他不會妄想自己腳下是一個拔地面起的高臺。因此,他樂於看看身前身後的所有臺階。

是現代的歷史哲學點化了廢墟,而歷史哲學也需要尋找素材。只有在現代的喧囂中,廢墟的寧靜才有力度;只有在現代人的沉思中,廢墟才能上升為寓言。

現代,不僅僅是一截時間。現代是寬容,現代是氣度,現代是遼闊,現代是浩瀚。

第3篇

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山朗潤起來了,水漲起來了,太陽的臉紅起來了。

小草偷偷地從土裡鑽出來,嫩嫩的,綠綠的。園子裡,田野裡,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滿是的。坐著,躺著,打兩個滾,踢幾腳球,賽幾趟跑,捉幾回迷藏。風輕悄悄的,草軟綿綿的。

桃樹、杏樹、梨樹,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都開滿了花趕趟兒。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花裡帶著甜味兒;閉了眼,樹上彷彿已經滿是桃兒、杏兒、梨兒。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鬧著,大小的蝴蝶飛來飛去。野花遍地是:雜樣兒,有名字的,沒名字的,散在草叢裡,像眼睛,像星星,還眨呀眨的。

吹面不寒楊柳風,不錯的,像母親的手撫摸著你。風裡帶來些新翻的泥土的氣息,混著青草味兒,還有各種花的香,都在微微潤溼的空氣裡醞釀。鳥兒將巢安在繁花嫩葉當中,高興起來了,呼朋引伴地賣弄清脆的喉嚨,唱出宛轉的曲子,與輕風流水應和著。牛背上牧童的短笛,這時候也成天嘹亮地響著。

雨是最尋常的,一下就是三兩天。可別惱。看,像牛毛,像花針,像細絲,密密地斜織著,人家屋頂上全籠著一層薄煙。樹葉兒卻綠得發亮,小草兒也青得逼你的眼。傍晚時候,上燈了,一點點黃暈的光,烘托出一片安靜而和平的夜。在鄉下,小路上,石橋邊,有撐起傘慢慢走著的人,地裡還有工作的農民,披著蓑戴著笠。他們的房屋,稀稀疏疏的在雨裡靜默著。

天上風箏漸漸多了,地上孩子也多了。城裡鄉下,家家戶戶,老老小小,也趕趟兒似的,一個個都出來了。舒活舒活筋骨,抖擻抖擻精神,各做各的一份事去。一年之計在於春,剛起頭兒,有的是工夫,有的是希望。

春天像剛落地的娃娃,從頭到腳都是新的,它生長著。

春天像健壯的青年,有鐵一般的胳膊和腰腳,領著我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