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

作者：宋代詞人

一

坐在暗處，看著舞者扭動腰肢，那麼沉迷，令人陶醉

他們和她們，全不顧角落裡的我，彷彿我從不曾存在

刺眼的燈光閃爍不定，透射著曖昧的色調，橫掃堅掃

就是掃不到我這裡，我感到空虛，而且寂寞，真想走開

酒味濃得我難受，還有震撼的音樂，這些都讓我討厭

我身陷其中，卻成了局外人，這說法是否矛盾？我也不知

女孩身上散發的香氣，飄浮在空氣中，空氣混濁，無可抗拒

有那麼幾秒，我感覺好像是幻覺，又感覺像在天上飛

那些煙氣和浮塵，就是雲朵了，我在雲朵裡看不清誰的臉

每張臉都充滿興奮，這也是感覺，我還是看不清誰是誰

二

可是我的女人，就在舞者中間，她的舞姿，我領教過了

她喜歡釋放自己的熱情，在任何時候，她都是奔放的

今晚她也毫不遜色，我相信她比誰都跳得好，她是最美的

我呆在角落裡，尋找她的身影，燈光掃來掃去，我找不到

孤獨像洪水般湧向我，我想剛才本不該來這地方，我不適應

我不會跳舞，就連站起來的勇氣都沒有，只好大口大口地喝酒

突然有點恨自己了，這種狂歡的場景，令我無地自容

而我那美麗的女人，她不管不顧，哪還記得有個我

就算她想到了，但她還是不管不顧，矇矓中誰能顧得了誰

我就喝我的悶酒，差不多達到八成了，頭腦越來越矇矓

三

世界在變小，小到只有這間屋子的尺寸，再無延伸

眼睛花得抬不起頭，我擔心要是抬頭望，世界會溜走

我的女人還在這裡呢，世界千萬別溜走，我不能失去她

我得守著她，守著愛情，就像我無數次對她的表白

今晚我醉了，但我更想她，希望她停止舞步，過來擁抱我

就像無數次的擁抱，都是她在主動，每次我都喘不過氣

現在，我又想起她的腰，水蛇般的柔軟，讓我險些暈過去

我寧願暈過去，暈到地老天荒也甘心，死了也知足

死了也要愛，這是誰的歌？是唱給我的嗎，我想是的

燈光依然閃爍，我的美人在舞池中間，她是今晚的主角

四

終於看到她了，大方地走向我，帶著潮紅的笑容，大方地走來

我捉住她，生怕夜晚的霓虹把她吞噬，我說過不能失去她

如果那樣，我會瘋掉，我已瘋過好多次了，激情的瘋，幸福的瘋

無可比擬的溫柔，只有我知道，香味撲打在臉上，不瘋才怪

家在哪裡？她是我的全部，沒有家又怎樣，有她就夠了

這樣的夜晚，親切而美好，整座城市燈火輝煌，她在我懷中

我在角落裡，不再覺得孤獨，只要有她在，每天都陽光燦爛

音樂開到極致，這感覺就像飛，也像在夢裡，無限的繾綣

四隻手緊纏著，聽得到她的呼吸，這是心的顫抖，無人能擋

空氣中沒有了聲響，世界安靜了，就連那閃爍的霓虹也看不見

五

時間彷彿定格在這時刻，或許半小時，或許更久，我已迷濛

她慢慢抽出手，吻著我的臉，優雅地說聲拜拜，走向人群

我清晰地看見，她在人群中，有個男人摟著她的腰，那麼自然

被酒精麻醉的頭腦，這時全驚醒了，但我動彈不得，軟綿綿的

身下的沙發，也太軟了，我幾乎是陷在裡面，無力地看著他們

她的手也挽上了他的腰，兩個人緊貼著，兩顆頭也沒了距離

我發誓這次我沒瘋，隻眼睜睜看著他們，在舞池中不停旋轉

奇怪我能看得那麼清晰，這不再是幻覺，不再是因為醉意

也奇怪我突然來了力氣，站起身，尋找門口的方向，我必須逃離

霓虹在我身後閃爍，這些都與我無關，逃出門前我甚至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