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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紅在中央美院校慶上的發言

發言稿1.14W


喻紅在中央美院校慶上的發言

轉載:中央美術學院


今天是中央美術學院的生日,我能夠在這裡和美院的幾代人一起分享她90年的光榮與夢想,使我感到非常興奮。凡是在美院工作和學習過的人都會對她有一份特殊的情感。我是從80年開始進入美院附中,84年考入美院油畫系,88年畢業留校至今,作為美院的一分子算起來已經28年了。這28年雖然相對於很多老前輩與美院的淵源來說並不算長,但對我個人來講卻很重要,我少年的夢想,青春的成長和中年的感慨,包括我走過的每一步路都與美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80年5月,當我捧著調色盒,站在考生隊伍裡,等待著進入考場的時候,美院已經成為我心中清晰的夢想。附中的學習是寧靜的,素描習作、色彩寫生和每週必交的十張速寫,不斷的滾動著。美術館旁小花園裡下棋的人們和風雨無阻的修鞋老頭是我們的速寫明星。記得有一次去故宮邊上畫速寫,一不小心夾著一週速寫的速寫夾掉到護城河裡,看著它在河裡慢慢開啟沉向河底,心中充滿了沮喪。但沒辦法,只能重畫,不能影響該交的作業。


80年代初的中國剛剛開始改革開放,大部分人的生活和思想還在計劃經濟的慣性下延續著,西方當代哲學思想和藝術流派開始介紹的中國。我們這群十幾歲的少年,在附中封閉的小院裡,過著半軍事化的生活,吃的是食堂簡單的伙食;男生穿的是中山裝、軍大衣;女生穿的是方口布鞋,頭上扎著辮子;每天的晨練是繞樓跑圈;早晚都有老師點名,但每天卻興奮的啃著艱澀難懂的西方哲學書籍,嘗試著學習各種各樣的藝術樣式。那時的美院和附中是當時美術界先鋒文化思想的傳播中心,那是一個既樸素單純又充滿理想和激情的時代。



84年我考入美院油畫系三畫室。如果說附中對我來說是一個青春大本營的話,那麼美院就更像一個家。畫室主任詹建俊先生,朱乃正先生就像我們的父輩一樣。那時學生少,畫室教學氣氛有點像師傅帶徒弟,老先生們除了上課以外,還經常請班裡的學生到家中聚會,這種傳統一直保留至今。


先生們一方面在教學上一絲不苟的訓練我們紮實的基本功,培養我們盡精微至廣大的觀察力和表現力,身體力行的向我們傳授嚴謹的治學態度。另一方面他們也鼓勵我們開拓視野,積極嘗試藝術的各種可能性。當時正值85新潮時期,美院學生組織了各種藝術團體,自己組織展覽,組織講座,有著強烈的表達慾望。美院的學生生活也很活躍,一年一度的新年舞會,在當時沉寂的社會裡是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但另一方面畫室的先生們也時常提醒我們要堅持本民族的傳統,關注現實世界,不隨波逐流。這些對我今後的藝術道路都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80年代末,有一批年輕人留校,大家年齡相仿,都住在筒子樓裡,房間狹小,樓道黑暗,通常的公共交流空間就是操場。那時操場旁邊還有一個大煤堆,供取暖和畫人體之用。傍晚經常有年輕老師提著開水,推著自行車,三一群,倆一夥的聚在一起交流,談天說地,一聊聊到半夜。很多作品和展覽就是在煤堆旁討論的結果。操場上經常有低調的老先生、老前輩經過,許幸之先生就是在那兒碰到我,和我聊起對我們展覽的看法,使我至今難忘。




後來美院搬到二廠、花家地,學校規模不斷擴大,軟體和硬體條件迅速改善,美院也隨著國家教育發展的程序從過去的精英教育轉變成普及教育模式。我和我們這一波人漸漸從青年教師變成教學的中堅力量,不斷從一批一批學生身上感受到後生的氣息和時代的腳步。


隨著全球化的程序和中國的改革開放,社會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美術教育觀念也隨之改變,美院面臨著更大的挑戰和機遇。當我們回顧美院的足跡時就會發現,在特殊背景和特殊歷史時期造就下的中國美術教育模式和中央美術學院教育經驗,不僅已經對中國本土的藝術發展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也在越來越走向多元化的世界文化格局中,像30年來整個中國走過的道路一樣顯現出她的不可替代,不可複製的獨特價值。中央美院帶給我們每一個人的自信力,對傳統的尊重,積極探索的勇氣和獨立思考的精神更是無價的。


今天是美院的生日,她90年的歷史和一代一代人的傳承使她煥發出更加日久彌新的光彩。這種光彩一定會穿越時空,照亮我們每一個美院人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