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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國古代公文文風的演變

自漢代以來,《尚書》一直被視為中國封建社會的政治哲學經典,是帝王和貴族子弟及士大夫必修的功課,因此對後世公文的寫作有很大影響。本站小編整理了我國古代公文文風的演變範文,歡迎查閱。

我國古代公文文風的演變

中華民族以歷史悠久、文獻豐富聞名於世。中國古代公文發展的歷史,與中華文明一樣源遠流長。

原始社會術期,我們的祖先在原來記事用的圖畫符號基礎上創造了文字。文字的出現為公務文書的形成提供了必要條件。據傳說,黃帝以前的氏族首領,多以口頭語言束髮布指令,所謂“神農無制令而民從”(《淮南子·汜論訓》),“自五帝始有書契”(《後漢書·祭祀志》)。“五帝”之首是黃帝,因此,我國公文的最初萌芽當出現於黃帝時期。

有據可查的我國最早的公文名稱是“誓”。《尚書》中以“誓”為名者共五篇,其中《甘誓》是夏啟討伐有扈時釋出的軍事動員令,《湯誓》是商湯討伐夏桀前釋出的軍事動員令,《牧誓》是武王討伐商紂至商都城牧野郊外時釋出的軍事動員令。從寫法上看,它們大多中心突出,要言不煩,富於氣勢和鼓動力。這些“誓”具有相同的名稱、相同的功用、相同的格式,已經具備了公文的主要特徵,是一種比較規範的公文。祕書史研究專家多認為夏啟的《甘誓》是我國最早的一篇公文,依此說,我國公文的正式產生和國家政權的出現是同步的,這絕不是歷史的巧合,而是由公文的本質和功用決定的。

《尚書》是我國最早的一部公文彙編,收錄的是“上古帝王之書”。自漢代以來,《尚書》一直被視為中國封建社會的政治哲學經典,是帝王和貴族子弟及士大夫必修的功課,因此對後世公文的寫作有很大影響。

《尚書》中的文章,篇章結構由鬆散逐步趨向完整嚴謹,有一定的層次,已注意在立意謀篇上用工夫。《無逸》、《盤庚》、《秦誓》等篇章尤稱典範,條理分明.首尾呼應,結構非常嚴謹,而且具有一定的文采。如《盤庚》中用“若火之燎於原,不可向邇”比喻煽動群眾的“浮言”,用“若乘舟,汝弗濟,臭厥載(好像乘船渡河一樣,你不開船渡河,船就腐爛了)”比喻群臣坐觀國家的衰敗,都很形象。

春秋戰國時期,外交活動頻繁,變法革新運動興起,文化教育事業繁榮,公文的體裁和文風出現了多樣化傾向。當時的外交文書、法令文書以及士大夫秦代國祚短暫,二世而天,在為數很少的公文中,大都具有“尚質而不文”的特點,即注重公文的內容而不講究文采。公文是一種應用文體,“尚質而不文”是符合公文寫作要求的。

西漢初期,出現了一批公文寫作大家和一些堪稱典範的公文名作。如賈誼的《陳政事疏》、《論積貯疏》,晁錯的《論貴粟疏》,司馬相如的《上疏諫獵》等。這些公文的主要特點是政論性強,寫作者關心國家和社會的發展,面對現實,分析形勢,鍼砭時弊,總結秦王朝短期覆亡的原因,借古喻今,寫得深切曉明,有很強的說服力和感染力。魯迅在《漢文學史綱要》中指出:賈、晁的疏論“皆為西漢鴻文,沾溉後人,其澤甚遠”。

從西漢後期開始,公文文風受賦和駢文的影響,出現了忽視內容、過分追求形式的不良傾向。賦是盛行於漢代的一種文學體裁,其特點是以鋪敘描寫為主,講究辭彩,語句整齊,半散半韻,似詩而實文。它的行文特點根本不適合於公文寫作,自西漢中期開始,有人用賦體來撰寫章、疏之類公文,致使部分公文麗詞滿篇而內容不實。如東方朔一篇上書竟達十萬餘字,而漢武帝卻大加讚美,這勢必助長公文寫作過分注重文采而又崇尚繁冗的不良之風。

東漢末年和魏晉時期產生了駢文。駢文的主要特點是通篇句法結構對稱,詞語對偶;在聲韻上講究運用平仄,音律和諧;修辭上注重藻飾和用典。一般說來,駢文多注重形式技巧,往往束縛內容。駢文比賦文更加不適合於公文寫作。

駢文對公文寫作的影響有一個發展過程。三國時一些著名政治家比較務實,公文寫作也以散文為主,出現一些公文佳作,如曹操的《讓縣自明本志令》、諸葛亮的《出師表》等。西晉時,駢文漸成氣候,與散文分離,但兩晉公文仍是散文為主;南北朝時,駢文達到鼎盛時期,尤其是南朝,多數朝廷的公務文書,幾乎全是用駢體撰寫。

受賦體和駢體文的影響,從西漢中期到南北朝,雖然三國時期有公文佳作面世,但公文文風總的發展趨勢是日益追求詞藻華美、形式奇巧,而忽視公文的內容。這種文風不符合公文務實的要求,是公文發展史上的一股逆流。

隋代初年,幾乎完全繼承了樑、陳講求文辭華美而忽視內容的形式主義文風,一些有識之士看出這種文風不僅影響了行政效率,而且影響到整個社會風氣,提出了改革文風的建議。首發倡議者是大臣李愕,他於開皇三年(583年)呈《上高帝革文華書》,歷陳浮華文風之害,請求朝廷“屏黜輕浮,遏止華偽”。隋文帝楊堅採納了李愕的建議,於次年“普詔天下,公私文翰,並宜實錄”,違者治罪。自此拉開了隋唐文風改革的序幕。

唐代立國之初,高祖李淵就於武德元年(618年)釋出了改革文風的《誡表疏不實詔》,嚴厲批評了“表疏因循,尚多虛誕。申請盜賊,不肯直陳”,“亂語細書,動盈數紙,非直乖於體用,固亦失於事情”的現象。

初唐時期,唐太宗和魏徵、陳子昂等都發表過改革文風的言論,魏徵、陳子昂還在寫作實踐上作出表率,寫出了許多樸實直言、不加雕飾的公文,對文風改革產生了很大影響。唐代中期,駢體文又有所抬頭,中唐時期韓愈、柳宗元發起“古文運動”,把文風改革推向高潮。經過幾輩人的努力,唐代公文總體上呈現出詞強理直、質樸務實的文風。

唐代文風改革一直延續到宋代,歐陽修、蘇軾、王安石等人不僅從理論上倡導文風改革,而且寫作了大量文風樸實而又長於說理的公文。宋代公文不僅數量多,而且質量高,是我國公文寫作的繁榮期。

元代統治者重武輕文,機要多由蒙古、色目族官吏掌管,公文寫作不重章法,缺乏規範,因此元代缺少精彩典範的公文篇童。

公文是一種應用文體,行文宜樸實簡明,而封建社會最後兩個王朝明代和清代,卻是文牘主義盛行,長而空的公文比比皆是。其中最值得人們思考玩味的,莫過於明代屢次嚴禁繁文而終無收效的史實。

明代開國之初,朱元璋親自處理朝政,對公文動輒數千言上萬言非常反感。洪武二年(1369年),他對翰林侍讀學士詹同說:“古人為文章……皆明白易知,無深怪險僻之語。至如諸葛孔明《出師表》,亦何嘗雕刻為文?而誠意溢位,至今使人誦之,自然忠義感激。近世文士,不究道德之本,不達當世之務,立辭雖艱深而意實淺近……何裨實用?自今翰林為文,但取通道理明世務者,無事浮藻。”

洪武九年(1376年),刑部主事茹太素上呈一篇政事建言,竟達一萬七千字。朱元璋讓中書郎中王敏念給他聽,唸到六千三百多字時,還不知講些什麼,朱元璋大怒,命人將茹太素打了一百大板;次日又命王敏接著念,唸到一萬六千五百字時,才講到要談的五件事,可見,後五百字足可說明問題,而前邊一萬六千多字,多屬浮文。朱元璋感嘆道:“朕所以求言者,欲其切於事情,而有益於天下國家,彼浮詞者,徒亂聽耳。”於是命令中書省定立了建言格式,“頒示中外,使言者陳得失,無繁文”。

朱元璋的這些措施,當時對於克服繁文之弊確實起過不小作用,但由於朝政日趨衰敗,繁文之弊在整個明代雖一禁再禁而終於未能禁止。文風是政治風氣和社會風氣的反映,文牘主義與政治腐敗相伴而生,封建社會後期政治日趨腐敗的現實,決定了少數有作為的政治家的努力無法改變公文寫作的這種趨勢。

以上都是對公文文風的總體風貌而言的,在文風頹敗的朝代,也有少量公文佳作產生,多出於清廉務實的有為之士,如明代著名清官海瑞、清代名臣林則徐等人,都有公文佳作留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