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斑斕駱峪行

敏孝

週日隨樂翻天戶外去駱峪，看到的一切竟似曾相識，一路走一路看，山水、建築、農家、好熟悉、好親切，連路線都能準確的判斷出，我喚回了自己的記憶，沒錯，這是去年春天看菜花走過的路，那時桃紅柳綠菜花黃，今天卻是紅橙黃綠紫，五彩斑斕，冬始秋餘的山野景色。

峪口的一潭碧水依舊，山色卻全然不同。繞過水庫，走進山谷，腳下不再是春日鬆軟的泥土，而是一層衰草一層葉，踩在上面如地毯，如沙灘，颯颯作響。沿著左側的山坡向上盤旋。回望峪口，水庫像一個大葫蘆平躺在那裡，不，應該說是一個碩大無比的瓢盛滿了水，此中乾坤大，山野映其中。大山如披上了五彩霞衣，山坡上的農家，上頂端的廟宇，都成為山野的點綴，增加一些人間氣息親近感，也顯示一點遠離人間煙火的飄渺感。

色彩點染著山坡，陽光溫暖著峽谷，腳步喚醒了沉睡的大山。樹木拿出了自己最後的看家本領，展示著自身最美的色彩，太陽的色彩，心靈的色彩都投射到葉面上，色彩才變得更鮮豔。比花紅的不是花，比雪白的並非雪。一團紅，那是毛黃櫨，一片黃，那是山白楊，一片翠，那是竹林，一塊綠，那是槐樹，一片白，那是冬日的芒草花，一身青，那是凌寒不凋的松柏……有的地方色彩分散，有的地方色彩集中，是一個美的薈萃，由暗紅到鮮紅再到淡紅，有橙色到黃色再到綠色，有的紅得發紫，有的白得耀眼。秋菊早已枯萎，只有白色的忙草在風中飄搖，展翅欲飛。柿子樹掛滿了果實，如一盞盞鮮紅的燈籠。一棵深淺漸變的橙色樹木站在崖畔，彷彿誰用染料塗抹過一般。

打穀場上堆積的豆殼谷杆，場邊停放的碌碡，樹木上懸掛的金黃色的玉米穗子，房簷前垂下的一串串柿餅，屋門內偶然走出晒太陽的老翁，都讓我們回憶起淳樸親切的農家生活。

山坡上的色彩是不均勻的，彷彿有人在人為堆積，這塊是一堆紅，那塊是一堆橙，這裡是一堆綠，那裡是一堆棕。連起來就是一幅錦繡，散開了就是一朵朵鮮花。削壁懸崖也被裝飾一新，成了五花臉的怪獸模樣，頭頂是綠，脖子是橙，臉龐泛紅，身子如斑馬，似乎要撲下懸崖去。

道路像一條絲帶在山腰間纏繞，隨著山勢彎來繞去，穿過村莊，繞過山頭，一座座小山神廟，都成為我們旅途的里程碑，標誌牌，看著就在眼前，卻要繞一個大彎，似乎看不見了，一會又來到它的身旁，遠離了之後，繞過一個大彎，它又清晰可見，大山似乎在有意刁難我們，不放我們出去，神靈似乎在指引我們，走過曲折才有坦途。

坐在埡口上，再回首看駱峪的山川，橙黃、鮮紅、翠綠裝點著大山，綻放著光色，大山靜靜的沒有聲息，似乎又回到了夢鄉，沉睡著，等待著。

下去就是陳家山了。南坡的山坡似乎溫暖了許多，葉子遠遠比不上北坡，顏色不豔，色彩不濃，星羅棋佈的房屋，住戶明顯稠密了許多，一塊塊良田，生長著越冬的油菜，這正是春天看油菜花的地方。路也變得寬大，但繞的更多，更漫長。我們慢慢地走，仔細的欣賞，再不多久，深秋的美景就看不到了。是一種珍惜，是一種回味，是一種期待，是一種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