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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霸王別姬》2000字觀後感

觀後感2.93W
時代在不斷的進步,出現在我們生活中的電影也在不斷更新。有的曇花一現,有的卻成了經典,更有的經過時間的洗禮更加的受人們的喜愛。今天本站小編整理的是關於《霸王別姬》2000字觀後感,以供參考。

關於《霸王別姬》2000字觀後感

  李碧華名作《霸王別姬》,我沒看過原著,只看了電影。之前東鱗西爪地聽人講過這故事,略有了解。又在電視裡瞥到幾眼片段。一直耿耿於懷。為了表示對這部嚮往已久的好片子的尊重,破天荒地買了正版影碟。然後在一個冬夜裹著棉被捧著紅茶看完。
  
  如一切李氏作品,於滄桑倒轉歲月輪迴的幻麗之外,片中愛恨刻骨,人物鮮明,似欲乍生生活在眼前。張豐毅的小樓自是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剛了,張國榮的蝶衣卻是令人心髓俱碎的'柔。紅氍毹上,霸王別姬,剛柔相濟,俠骨柔情,怕不迷得多少女子,萬劫不復?阿彌陀佛。
  
  看完之後我獨自窩在暖熱的黑暗裡沉迷。思想依然深陷,一波一波巨大沖擊劇撼,乍夢乍醒。正是又一次不巧路過高人居處,被那高空墜物,當頭砸倒,腦震盪又不知要若干天。但於如此劇烈震撼之中,好色之徒如我仍有餘暇將片中男子拿來一個個在腦中過濾,陡然發現,最後剩在心坎上,滴溜溜一顆夜明珠,可不是霸王,也不是蝶衣,而是袁四爺。
  
  ——對,就是那個由葛優扮演的有些獐頭鼠目一笑露出兩顆大門牙的津津垂涎於男旦蝶衣最後遭人民政權鎮壓的反動戲霸袁世卿,袁四爺。
  
  且莫認為我是窮極生瘋一心想著要當反動會道門頭子的小老婆。領導說,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待我細細將四爺的諸般好處,一一道來。
  
  袁四爺首次出場,是在小樓蝶衣一折滿堂彩的《別姬》演出之後。那時節霸王虞姬,正是月朗花香,溶溶脈脈,鏡裡雙雙望定,更不知戲外別有天地。
  
  四爺便在此時闖入這二人世界。亮相先是“一點薄禮”。蝴蝶盒子裡白晃晃全套珍珠鑽石頭面。好。有錢人捧戲子,揮金如土,也是常情。不過見得一份豪奢氣魄。正如戲院經理所說:“都說當年太后老佛爺,她老人家賞戲,有這樣的手面嗎?——沒有吧!”
  
  四爺是衝著蝶衣來的。目的很明確,並不遮遮掩掩。但蝶衣眼裡沒有他。“舍下小坐”的要求,先是小樓的生硬,再是蝶衣的委屈,兩次被拒。四爺是經場面的人,這一小場戲裡頭,自己是個惹厭的反角,當然心明眼亮。當下脫帽躬身,彬彬而退。更無半句廢話。他沒有當場暴跳,並不奇怪——這點涵養總還是有的,不然也混不到這份兒上。稀罕的是那份從容裡頭自有一種篤定,拿準了那隻蝶,飛不走。並無老謀深算的陰險。只是一種淡然卻堅定的自信。或許他相信除了錢,自己亦有其他,值得一個人被擄獲。
  
  這一小場中,霸王與戲霸,五七步之爭第一次埋下伏筆。
  
  他不焦,不燥,不餒。由此我相信他並不是只知最後到手的一剎肉體之歡,那“面板濫淫的蠢物”。他亦懂得享受追求過程中的種種坎坷苦樂,不為人道的細膩感受。
  
  過程就是結局。除了求愛,求歡,於這漫長曲折的人生,四爺當亦比他人獲得更多過程中的印象與滋味。
  
  第一回合的照面,四爺是個豐富敏銳,懂得咀嚼生活的男子。是在世道中打過滾來的人,因此學會平淡處之。
  
  四爺不曾使甚卑鄙手段,因此也不曾在二人之間造成裂痕。相信他在追求(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之中,縱是滿心渴望,亦保留有所不為的原則。反倒是小樓方面,橫裡插進來一個菊仙。這才是真真的男歡女愛。蝶衣那“與師哥演一輩子別姬”的鴛鴦畸夢,終於化作雲煙。
  
  在小樓與菊仙定親的時候,蝶衣獨自仰躺在椅上。未卸的妝豔麗悽迷,一頭長髮散落,滿目漆黑。是盲目絕望的永不可能的戀。面前是那面曾映照過霸王與虞姬身影的鏡子。霸王不再。他已是別人的丈夫。互為形影的日子永不回頭。此刻的鏡子,代表的是蝶衣空洞的心。
  
  於是四爺再現。鏡頭裡我們看到一根長長的翎子,斜斜伸入鏡中。四爺企圖進入蝶衣的心。
  
  “這雙翎子,是從活雉雞的尾巴上,生生收取的。當真是難得。”——也不知他是在說蝶衣難得還是在說自己這份心難得。從活雉雞的尾巴上生生收取的翎子,殘酷地疊印片中交纏一世,不得救贖的愛恨,也疊印亂世裡屢遭摧折的絕美的京戲藝術。——一時多嘴,跑題了,回來再說四爺。
  
  在四爺的宅中,蝶衣看到那把年少時許下心願要送與師哥的劍。於他,那劍是關於他的愛人的威嚴,關於一份自幼固執的信念,關於虞姬對霸王的全部理解與寄託的信物。他要得到它。一個眼神,四爺已知其意。他說:“此劍是張府敗落時費了大週摺弄到手的。”又說:“你我之間不言錢字。那個字眼實在不雅。”這樣張揚的狂傲,卻未令人覺得他在市恩。緩而沉的語調,狂得有資格,傲得有資本。——由此亦可見,敢說“那個字眼實在不雅”,必得坐擁若干身家,不然便得是嘗過富貴浮雲滋味的過來人,否則,不是實在不食人間煙火(這種人我還沒見過),便是故作清高,要麼就是不知疾苦、更不知死活的狂言。
  
  於是,寶劍贈佳人。
  
  蝶衣是四爺心目中一顧再顧,傾城絕世的佳人難再得。對於蝶衣自己,男兒郎與女嬌娥的身份顛倒一生,始終就沒弄清楚過。對於四爺,蝶衣是男是女,也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蝶衣身上,他看到所謂完美的化身。
  
  相信四爺對於蝶衣,欣賞的成分遠多於情。情是一種不可理喻的深陷痴纏,要瘋狂,要佔有,妒恨煎熬,抵死纏綿。就像蝶衣對小樓。我們可以完全挑不出一個人好在哪裡而依舊愛他,也可以相愛一世卻依然彼此陌生。情是不需要懂,只需要服從它的安排。但四爺對蝶衣,不是。蝶衣的好處,蝶衣的美,大眾看到的,他懂,大眾看不到的,他也懂,就連蝶衣自己不知道的,他亦看到。四爺是如此敏感的人。他把蝶衣靈魂里美好的東西,看個通透。
  
    一笑萬古春,一啼萬古愁。此境非你莫屬,此貌非你莫有。當四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指的絕不僅僅是蝶衣的容貌。根本上,四爺與蝶衣一樣,是個藝術瘋子。於京戲(還有崑曲)這門藝術,他浸淫一生,奉獻了全部的心與魂。正像蝶衣所說,京戲全在情境二字。因為情境,兩三個龍套穿梭,便是千軍萬馬。因為情境,空無一物的舞臺上,這些人分花拂柳,翻山越嶺,攻城掠地,活生生演盡才子佳人帝王將相一生的悲歡離合。京戲實在是心的幻術。而情境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可遇不可求。所以當四爺與蝶衣,臺上臺下,兩個對京戲幾近入魔的戲痴乍一相逢,電光石火間,便有云垂海立的震撼。那一刻他們的靈魂是相通的。他們都是情境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