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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簾悽美風景,觸動了多少人的心扉作文

那一簾悽美風景,觸動了多少人的心扉

 

也許黛玉葬花是一個千秋不朽的話題,總讓人迷睨到靈河岸那片空曠的幻景中,那浮懸於人們記憶中的那株絳珠草,宛如一簾幽夢中的影子,晃動了多少心靈。

那一簾悽美風景,觸動了多少人的心扉作文

在曹雪芹坎坷歲月中,冰輪碾出這一蹊徑,且獨樹一幟,可謂別出心裁,而且悽凜獨秀,造詣出一幅千古絕唱的音畫,可謂駭世之作。什麼叫悽美,或莫過如斯。

黛玉由於家景蕭條,父母雙親的先後離異,獨留下體弱多病的她,遠離了姑蘇那片故鄉的熱土,走進賈府,走進大觀園,這對一個弱女子的命運變遷,是多麼地不堪重負。其實她是多麼地無奈,可是無奈歸無奈,她沒得選擇。帶著一顆童心走進了在人屋簷下,時刻須謹心,這片擁塞周遭的荊叢。

可嘆的是,偏天生一副美人燈芯草,弱不經風,嬌弱的不堪喻言。可憐的美人兒,揹負著孤苦伶仃的命,卻來到混濁的塵網中。偏偏生性孤傲寡鬱,性情直率,出言無意中若人嫌棄。眾眸所及的那不過是賈母的心態,試問能有幾個與其慰語心知,可謂人際盲無所有。又能有誰為她點津,之所以人途瞎無指路。雖說薛姨媽曾一言慰顰兒,那不過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不足為奇,她絕不會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來成全黛玉。

常言道侯門深似海,弱質的林黛玉走進了這府邸之門,彷彿是一葉小舟竄進了風濤駭浪中,莫過似盲人騎著瞎馬走進了幽谷,暗藏絕地驚險之憂。

幸好,揹著一副才氣,奪得詠菊首魁,到底叫人敬慕三分。可是,縱是有才,也挽不回她那紅顏命又薄的命運。

文行至此,隱隱約約想到,黛玉有一回見寶釵撒嬌在母懷,她即暗自傷心,覺得寶釵是有意為之。因為她是個孤兒,失去了父愛和母愛的孩兒。有一次賈元春為大觀園姐妹贈送東西,贈與黛玉的東西與寶玉寶釵倆的迥然不同,就知道她在賈府人心目中的份量,心中很不是滋味。要知道賈元春的身份是賈府品級最高的,當下她是娘娘,其情可象徵著賈府,其景可象徵她皇宮尊貴至上的垂照,無可匹及的榮譽。

雖說有賈母的庇護,但賈母年事已高,自覺寄人籬下,仰人鼻息而生存,梁園雖好,並非久留之地。想想初來濃抹的景象與後來蕭疏的情景,隨著日月的推移,都在暗暗地發生微妙的變異,她漸感世態炎涼,之所以葬花吟中有句“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漂泊難尋覓”。

雖有寶玉的一片痴情,可偏偏遇上又諳識人情世故,貌美若仙的寶釵,不依不偏正好是她情場上的剋星,致使她無源中亦覺忐忑。

那年月與現在不同,女子在家聽從父母,出嫁聽從丈夫,而黛玉來到賈府,當然是聽從賈母。

然而過去多數女兒家是靠依賴、供養似的生存,不比如今女子自可獨立。更何況黛玉還是林家小姐,就是想去當丫鬟,賈母也不允,也沒有這種可能。所以黛玉只能是賈府籠子裡的一隻金絲雀,任從命運的擺佈,牽從和去留。

雖說她與寶玉心有靈犀一點通,但要談婚論嫁,那是另外一回事。過去是父母主婚,黛玉父母雙亡,權杖在賈母之手,雖然只要賈母一句話,就是一陣傾盆大雨,可是那句話就如遙遠天邊的雲,雨點怎麼也下不到瀟湘館。再說寶玉的父母賈政,王夫人還健在,雖說賈政只要賈母壓著,不敢多言,但王夫人看重的是寶釵。而賈母在寶釵與黛玉的取捨之間,本搖擺不定。年深日久,察言觀色,鳳姐是何等聰明之人,就是揣摩也能掐出幾分來。當鳳姐掂量出黛玉在賈母心中份量的同時,即百般叢恿賈母,促成金玉良緣,最終賈母以親疏內外之分,將黛玉涼出了疼愛之門,黛玉終究是被最疼愛她的人送上了不歸之路。

一些事黛玉早已心知肚明,她對賈府根本不存於什麼幻想。所以在《葬花吟》中寫道:“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臨終前她對紫鵑說的那句話足以證明這一點。——半天,黛玉又說道:“妹妹!我這裡並沒親人,我的身子是乾淨的,你好歹叫他們送我回去。”說到這裡,又閉了眼不言語了。這句話看起來平常,可是她血淚斑斑淤滯起來最後的定論。

當黛玉一旦對寶玉的感情產生質疑時,她那顆本已脆弱的心,那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敲打著她孤苦伶仃的命。所以她就寫了《葬花吟》來疏洩自個的惆悵情懷,影射未來徒亦擔心的走向,但最終沒能解脫出這張命運之網,沒能夠走出這種悽慘的結局。

據野史中是黛玉一場誤會引出的《葬花吟》,其實誤會或不誤會,其結果都會是一樣。而作者這樣的寫法,就如中藥用“引”。其實黛玉這種悲涼的心態早已有之,藉此一觸即發而已。或早就諳識到這一點,之所以在《葬花吟》中寫道:“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儂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儂知是誰?”。

讓人讀之,猶觸心扉。我想黛玉似乎預感到身離淖境是遲早的事,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或以什麼樣的方式,什麼樣的結果離開,只是不知道她這孤苦伶仃的命最終會殉葬於誰人之造?

故詞雲:“願奴脅下生雙翼,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何處有香丘”?言辭中流露出一種期盼遠離和撂下塵網的意識,有祈求歸宿和解脫之情懷流露。

黛玉在吟誦《葬花吟》的時候,她對於寶玉的情感似乎不寄於什麼希望,彷彿連一絲僥倖也不存有。有一種警覺,知其命而發其悲歌。

然而明義的讀後感:“傷心一首葬花詞,似讖成真自不知。 安得返魂香一縷,起卿沉痼續紅絲”。這首詩確是傾注了憐憫與惋惜,哀婉與不忍的情愫。

但我覺得“自不知”這三個字有些委婉其意,若論黛玉渾然不知,那“他年葬儂知是誰”這種潛意識從何而來,言出必繫心中日常念想所至,更何況這是一句詛咒。芳華正經年的她,若平白無故又何必發洩這樣忌諱過悲的詩語。也許這種潛意識或早已是魘在她心靈中的魔影,有揮之不去的預感。

然“續紅絲”如果能夠,似可了結一段愛恨情仇。可是,恩以報、淚已盡、這是瀟湘妃子的因果淵源,野史正是應於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之格局。紅塵中聚散本無常,再好的宴席都有分散的那一刻。黛玉早就識相這一點,平常她並不趨於聚會,也不憾惜離散,也許這種心態正因是她對自我人生的一種釋讀。

作者在黛玉身上印證了三大不幸,一是家景不幸,過早地失去了母愛和父愛,成了孤兒。二是身子骨不幸,帶有胎疾,風寒癆咳。三是婚姻不幸,意中人卻不如人意。可謂天時、地利、人和皆失,是這麼一個命,又是這麼一個人,正如篙艾,一旦甘霖源泉枯竭,豈可生機有望。

其實人境之間,附屬悽慘命運之人,比比皆是,遠不止區區一黛玉,兔死狐悲,感同身受,或顛沛流離者,或失時不遇者,或有緣無份者,或飢貧伶仃者多也,趨之以感慨,莫不於無奈中長吁——時也、運也、命也而自慰。

怪不得作者雲: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