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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盛開的時候作文

槐花盛開的時候

槐花盛開的時候作文

記得小時候隔壁軍富叔家,有一方不大的園子,聽說那是他祖先留下的。園子中間長滿了稀稀落落的茅芨,每當那淡粉色的芨蓬散花的時候,小夥伴們總喜歡折幾枝,相互在頭上“惹禿子"。其實,那芨花並不會招來什麼禿頭,散在頭上只是癢癢的,有些難受。可孩提的我們,對這個遊戲非常忌憚,怕的要死。再說那園子,長久無人照管,破破爛爛的。圍牆由於雨水浸洗,長滿了苔蘚,已坍塌了許多,形成不規則的峰駝。一根豎立的栓馬樁,是用青石雕刻而成的,呲牙咧嘴的石獅子,蹲坐在上面有些嚇人。拴馬樁靠牆角的地方,不知什麼時候蹦出了十來株洋槐小樹,是風吹來的種子,還是從鳥嘴裡散落下來的?不得而知。長得歪歪扭扭的,像無人看管的孩子,一任瘋長。才幾年的功夫,已枝繁葉茂,形成一片小小的洋槐小林。清明過後,似乎在一夜之間,掛滿了一串串雪白的銀花。那一陣陣沁鼻的清香,隨著和熙的風徐徐飄來…… 那香,雖然沒有八月的丹桂,那麼的濃郁;也比不上二月的玉蘭,那麼孤芳幽幽;更沒有五月的牡丹,那麼雍容華貴……而槐花的香,是那麼樣的平容,宛若農家的女子,是那麼樣的樸真,甜甜的、淡淡的、沒有一絲的雜想。蜜蜂在那潔白的花叢間忙碌的嗡嗡作響,花兒彷彿就是那《天鵝湖》裡的雪姑娘,一排排,一行行隨風曳舞,英姿颯爽。

那時,我老屋的後院,養了約有二十多箱蜜蜂,分成兩排整齊的排列著。滿天蜜蜂瘋狂的飛舞著,好像感知到了什麼似的!原來,那天正是割蜜的好日子,父親的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徜徉。父親和全家人一樣,竹帽的外沿圍著窗紗一樣的罩網,把頭和上身罩的嚴嚴實實,手臂在外,彷彿豪俠一樣,咧著笑臉,把蜂箱開啟,撕開被蜜蜂用杏黃色的蜂膠,封得緊緊的有些發黑的隔布。蜜蜂嗡的一聲飛起,有些不悅的發出抗議的聲響。父親雙手用姆指與食指把蜂框提起,抖落了幾下爬滿蜜蜂的框架,那框架是一個長約50公分,寬約30公分長方形方框,中間是厚厚的巢楚,已被蜜蜂壘成厚約4到5公分,起初的巢楚只是薄薄淺淺的摸板,成六邊形蜂窩狀,用兩根橫向細扎絲固定在蜂框之上。框的上樑長些,可懸掛在蜂箱上,一箱約有十二、三個框架,整齊排列著,每個框架之間有兩公分左右的間隙。蜜蜂在抖落中紛紛掉落,厚厚的蜂框沉甸甸的。提框架看似簡單,其實是個非常細心的活兒,一不小心會把蜜蜂擦死,倘若不幸擦死了蜂王,那就麻煩大了。父親把抖好的蜂框一手豎起,一手用狸毛排刷掃去框架上殘留的蜜蜂。框架上那排列很有規則的六邊型蜂巢,那黃的,綠的,粉的是花粉巢。褐色較淺的是工蜂(工作蜂)的蜂房,高厚的是雄蜂巢,雄蜂數量不宜太多,多了就要用一種專用的蜂刀割去封蓋,蜂蛹的頭就會掉落,即使掉不了,也會被蜜蜂食用。那蜂蛹對人來說,也是營養價值極高的極品。

封蓋特別高的是蜂王蛹,這隻能在蜂群特別強盛時,才會出現,這可是萬萬動不得的。至於取蜂王漿,那卻是另一類絕技。蜂巢那些亮晶晶的,有一層半透明蠟狀封蓋,裡面全是蜂蜜。父親用一把尖尖的,像鍋鏟一樣的蜂刀(如同一面是平的,一面有稜線的稜標),削去盛蜂蜜的蠟蓋和多餘的雄蜂巢蓋,遞給手扶搖糖機的大哥。搖糖機是一個用鍍鋅鐵皮做成桶狀機器,中間有能旋轉的主軸,主軸上對稱的固定兩個方框,正好能立放兩個蜂框,左右各一。底部與主軸連線,可讓主軸高速旋轉,主軸的上部有一平型齒輪,該齒輪恰好與頂部的像小轆轤一樣帶的立型齒輪咬合的天衣無縫。當手搖動小轆轤的搖柄時,蜂框就隨著主軸高速旋轉,蜂蜜就被離心運動摔到鐵桶內壁上,積少成多,沿著桶壁流向底部。搖蜜(糖)機放在一小桌上,底部一側開一小孔,粘粘的蜜從小孔流出,小孔外接一盆或桶,把蜜接的滿滿的。小孔外有一小插板,桶滿時可關閉,換完空桶可重新開啟。

我們家養的蜜蜂,它的祖先來自於加拿大,這是一種外來蜂,性格溫順,適應性強,但卻容易受到外敵侵略。養蜂,是一種非常複雜的細心工作。蜜蜂是一個非常聰明的精靈,它們有著極其嚴格的紀律和精細的分工。我們通常見到的蜜蜂,叫工蜂,顧名思義就是工作蜂,並非公母的公。它們只管釀蜜和採粉,及看家護院曰常雜務等。公蜂按行話叫雄蜂,它比工蜂略大一些,稍顯黑一點兒,它的工作只有一種,那就是與母蜂(蜂王)交尾繁衍後代,雄蜂的數量在同一群中有幾十只足夠,不宜太多,它盡吃好營養,不會採蜜。而母蜂即蜂王只有一個,否則會分群。蜂王大約3公分半到4公分長,比工蜂和雄蜂大了許多,一個健康的蜂王,每天最多可產1200個蜂卵,蜂群是否強盛,關鍵在於工蜂的數量。蜜蜂有許多天敵,蟾蜍、青蛙、蜘蛛、壁虎、小鳥、黃蜂等等。最討厭的要數一種蟎蟲,它形小如針尖,寄生在蜂群巢中,行動十分敏捷,它專吃蜜蜂的翅膀。要知道,如果蜜蜂一旦失去了翅膀,只有眼巴巴等死。父親通常是把蜂巢上的蜜蜂除去以後,用一個空蜂箱裝起來,接下來在箱內點燃硫磺,再把箱的窗門關嚴,蟎蟲就被活活薰死,但也會傷害到蜂卵和蜂蛹,那是沒辦法的事。

當蜂蜜裝滿時,如果不及時割蜜,會出現盜蜂。所謂盜蜂,即是盜取別人勞動果實的匪類,就像當今的美國和他眷養的走狗。盜蜂有同類,也有異類(如大黃蜂,即胡蜂)。當盜蜂到來時,看家護院的工蜂會與盜賊生死熬戰。而人們的干預,顯得非常蒼白,只能對蜂箱關門閉戶,任憑它們相互殘殺。洋槐蜜,在蜂蜜的品項中,要算得上是上上品。蜂蜜的種類繁雜,有油菜蜜、喬麥蜜、棉花蜜、野花蜜等等許多。可比起洋槐蜜來說,都顯得遜色不少。但它們都有一個通性,在低溫時呈結晶狀,不像現在好多假蜂蜜,根本就不結晶,味道也缺乏自然的香甜。如果你要想辨認真假蜜,最簡單方法是:取一少許買的蜜,倒入空瓶中,加水溶化,蓋好瓶子,並不斷搖晃,然後靜置約兩三分鐘。泡沫消散快的為假蜂蜜,消散慢或不消散的是真蜂蜜。那時候,我們家二門囗的旮旯裡常備一瓷缸,缸裡盛滿了結晶狀的蜂蜜。每當鄉黨誰家有紅白喜事,都會來我家無償盛一碗蜂蜜,用作大肉表皮上的著色劑。冬天老人或小孩咳嗽時,也上我家搞一些做"藥引子"。父母親從來沒有收取過什麼費用。有時我也給小夥伴們分享過那沁肺的甜香。可那時的人們生活水平相對較差,好東西對一般家庭來說,是一種奢望,更談不上什麼養生了。這樣,再好蜂蜜,也成了滯銷貨。

自個享用吧?又不捨。我和四哥創創,曾用架子車拉了滿滿一大鐵桶蜂蜜,送到郭杜商店賒賬給了人家。加之那些年棉花種植較廣,棉花蜜是蜜蜂的最愛,可棉花老打農藥,這樣,蜜蜂就成最大的賠葬品。父親為此傷透了心,雖有不甘,我們終未能把養蜂這種技藝傳承下來。父親在世時,老給我念叨他最開心是在四川放蜂的事。四川的氣侯要比老家暖和許多,那時候的冬天比現在要冷的多,蜜蜂最艱難的時期,是雪天越冬,如果放在老家,不光要用糖水餵養,取暖對蜂來說,更是一種煎熬。弄不好會成群凍死,蜂農趕場巴蜀就成了絕佳的選項。話說他有一年蜜源特好,蜜多的都沒東西盛,竟然在地面挖一方坑,輔一層塑料紙,當成了儲蜜桶。每當提到此事,他心裡總是美滋滋的,一種成就感。父親自幼在戶縣一家藥店學相公,相公其實就是藥店裡打雜的學徒。這對於貧寒家庭出來的他來說,無疑是一個天賜良機。在那裡他學到了做人處事,練就了一筆好字,算盤也打的呱呱響,還燒得一手好菜。因刻苦好學,都晉升成二掌櫃。生產隊時,他當過會計也做過出納和保管。那時,每到大年三十前,他總是無償給鄉黨寫春聯,一坐就是一整天,累的腰都抬不起。後來,被我二哥接替。為了讓我練書法,要讓我要在一個胡基上,用毛筆濽水練字,說如果把胡基寫透了,就把字練成了。由於我自已缺乏耐心,成了終身憾事。每當村裡誰家有紅白喜事,他又為事主做席,從不推辭。

記得,我村有個黃姓兄弟倆,父母過世早,家境十分拮据。兄長為弟辦婚事,請來廚師做席,廚師一看他們買的食材,轉身就走。其兄長無奈之下,請我父親去,我父親二話不說,挾著廚刀帶著蜂蜜,楞是把極其簡單食材,製作得及及可口,讓客朋們吃得嘖嘖讚許,無不稱道。父親的一生,在兒女面前,似乎很少見過笑臉,我們都有些怕他。但他卻教會了我們與人為善,做事厚道。他正如自己喜愛的蜜蜂一樣,給予人的甚多,留給自己的卻是,很少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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