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寸寸秋光作文

散文 | 寸寸秋光

幾場秋雨過後，雨過天晴，陽光明媚，氣溫升高。

開啟後窗戶，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舒爽，舒適，舒心。低首，樓後的草地上小草更綠了，也更加精神了。婆婆丁花更多了，綻放得爛漫。奧，蝴蝶，紅色的，美麗的，翩翩起舞，從哪飛來享受這秋光的呢?心也隨之起舞陶醉，沉浸其中。

很久以前，蝴蝶就以其身美、形美、色美、情美被人們欣賞，歷代詠誦。蝴蝶是最美麗的昆蟲，被人們譽為“會飛的花朵”、“蟲國的佳麗”，是一種高雅文化的象徵，中國傳統文學常把雙飛的蝴蝶作為自由戀愛的象徵，這表達了人們對自由愛情的嚮往與追求。

蝴蝶越來越多，陸續來挖婆婆丁的老嫗，帶著小孫子。小孩子跑來跑去，這熱鬧忙碌的景象應了那句古詩：“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季勝春朝." 此句出自劉禹錫的《春詞》，兩句詩的可貴在於詩人對秋天和秋色的感受與眾不同，一反過去文人悲秋的傳統，讚頌了秋天的美景。

這麼好的陽光和空氣怎麼能呆在屋子裡。來到樓下沐浴不溫不火的秋光。向左向右，向前向後，讓身體全方位地享受陽光，感覺很舒服，很溫暖，很愜意。

晒秋菜

駐足，看見門前地上一個大篩子，上面晒的蘿蔔絲。走幾步，馬路崖子上一塊大木板晒的茄子條，那邊地上塑料袋上晒的蘑菇。一抬頭對面樓幾家窗前掛著一串串紅辣椒。樓下一個大姐在看自己晒的菜，走上前去，她晒的豆角絲，打過招呼，她說，我買了四十斤豆角，晒好的豆角絲要給女兒家一些，女婿單位的領導每年都向他要，還要帶領導一份。

多年前，那是個睏乏的年代，冬天，蔬菜一般就是白菜土豆酸菜老三樣， 那時晒秋菜是為了冬天多幾樣菜。當下，蔬菜不分季節了，冬天菜市場蔬菜琳琅滿目，人們就再也不晒過秋菜了，多年過去了，這幾年人們又開始了晒秋菜，晒秋菜成了新鮮事物。不是說嗎，當地的菜，純正，口感好。如今晒秋菜吃晒秋菜備受人們喜歡，甚至寵愛。

大姐說，這兩天天氣晴好，陽光充足，你不晒些菜?冬天的菜來自外地，有的不好吃有的太貴，“是啊，晒點什麼呢?”“晒過秋菜嗎?”“晒過，小時候在東北，家家晒秋菜。”

瞬間思緒的翅膀穿越時間和空間回到故鄉的小院，回到幾十年前，記得，每年日曆上翻到秋天，一般天氣尚好，母親和奶奶從菜園子裡抱回來一個個大角瓜。把一個角瓜從中間切開，掏去角瓜瓤，放到一個削子上，雙手按著角瓜轉，一圈一圈，長長的角瓜條出來了，掛在拉好的繩子上。橫七豎八的繩子上掛滿了鏈條似的角瓜條。

收起晒乾的角瓜條，小院的牆上已經掛上長辮的大蒜，紅得發紫的辣椒。這個時候，晒秋菜才正式開始。 女人們跟著奶奶去園子，摘豆角、茄子、黃瓜，秧上的統統摘下。還要起一壟土豆。

從一堆豆角里挑出豆小的剪成絲晒。豆大的上鍋蒸好晒。拎著茄子把，用小刀把一個個茄子割成幾片，夾在高懸的繩子上。牆頭上一塊長長的木板上晒的黃瓜片，看上去黑糊糊的，那是撒了燒飯用的草木灰，晒乾了灰塵不翼而飛了。不明白為什麼要放草木灰，問母親，“水黃瓜，水黃瓜，放草木灰防止水份被蒸發。”土豆煮熟切薄片，擺在木板上晒。院子裡有陽光的地方都被用來晒秋菜，哪怕是一寸陽光都被看好且利用。

一段時間過去，將晒乾的菜一樣一樣貯藏在倉房裡。

等立冬了，天氣真的冷了，吃過幾天土豆白菜酸菜老三樣，母親會做一次晒的乾菜。一大碗熱氣騰騰的幹豆角絲上桌了，豆角絲裡放了豬油。幾個趕緊動筷子，仔細品味，濃香醇厚，不乏新鮮豆角的清鮮。又過幾天母親會做一次晒的茄子幹，或者土豆乾。茄子幹放的豬油，軟綿，略帶苦味，不失茄子本身的味道，比新鮮茄子更有嚼頭，沉醉其中，吃得津津有味。土豆乾，筋道，耐嚼，綿香。黃瓜片晒得少，一般要留到過年的時候才能吃，或者用來招待客人。黃瓜片和豬肉片一塊炒的，借光吃一次，清香，脆生，感覺吃到了人間美味。

秋收

金秋的陽光溫馨恬靜，金秋的微風和煦輕柔，金秋的藍天白雲飄逸，金秋的田野遍地金黃。

收起晒的菜，秋收正式開始了，男人女人孩童老嫗都上陣了。老幼在近處的菜園子裡，他們做起土豆，拔白菜輕體力勞動。父親母親等勞動能力強的去遠處的大地裡，掰玉米，割黃豆，高粱等。

家家戶戶起早貪黑，忙忙碌碌，收穫一年的勞動成果。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鄉里鄉親，低頭不見抬頭見，忙裡偷閒，有個老農說，從春種到秋收，農民不容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幾天以後，小小院落就有堆積如山的白菜，金黃色的玉米棒子，一堆一堆的土豆和大蘿蔔，還有幾種蔬菜和糧食作物。一年辛苦勞動換來的成果，釋放豐收的喜悅。高興之餘，母親一一悉數，有的貯藏，有的需要晾晒，有的可以放入菜窖。母親一邊忙一邊焦急地說，手要快些，這兩天陽光好，說不定明天就是陰天或者下小雨(那時沒有天氣預報)，也可能陰雨連綿。

記得，一年秋收，趕上下雨。連著三天下小雨，這樣的天氣不易秋收。看著地裡的糧食，人們開始恐慌，擔心發黴，怎麼辦，只能眼巴巴的盼望天晴，老天開眼，雨終於停了，轉瞬天空晴朗。那一刻，人們的臉龐也像這天氣一樣由陰轉晴，各家各戶不容分說，男女老幼紛紛走出家門，人人都卯足了勁搶收地裡的糧食作物。

家鄉每年只收一季糧食和蔬菜，收回的糧食蔬菜是明年一家人一年的口糧和蔬菜，沒有頭一年儲藏的糧食和蔬菜，明年春天一個時期，那個青黃不接的時期一大家子人可能沒糧食吃，可能抱著空飯碗，要餓肚子了。

幾天起早摸黑連續搶收，不用為明年一年的糧食蔬菜犯愁了，一大家子人似乎這才鬆了口氣，望著天空好像在感謝,母親說,這秋光不只是一種享受，人們利用秋光做很多事情，秋光給人們很多幫助，然而，秋光是短暫的，秋光最難得，寸寸秋光，一寸秋光一寸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