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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鄉——那些親人們

我喜歡聽長輩們聊天,因為能看到很多事情,因為我自己的生命還不夠長,遇到如何對人對事的時候,會困惑,想聽那些經歷多的人有更多的借鑑和參考。

(一)

家鄉——那些親人們

路遇一個非常可愛的老爺爺,長得就像老年版的大力水手,只是嘴上沒有叼菸斗,問我,“梅,你還認識我嗎?”五歲我就離開了家鄉,我分不清這是哪位長輩。但是他的親切與對看著我那種慈祥的眼睛,讓我感覺很溫暖。

後來跟爺爺聊天,才知道那是爺爺的堂兄弟三爺爺。小時候的爸爸是受叔叔、大爺們寵愛的哥哥頭,那位三爺爺後背靠肩膀的位置長了一個大膿瘡,蹲在路邊休息與人“拉呱”(聊天)。小時候的爸爸看見了,調皮地猛往三爺爺背上撲了上去,正好撞破了三爺爺背上的瘡,痛的三爺爺“哎呦,哎呦”的直叫喚。結果那個大膿瘡不治而愈,從此爸爸更受三爺爺的喜愛了。所以三爺爺也就看著我也喜愛吧。

(二)

跟爺爺一輩的本家,還有位爺爺,就稱他為四爺爺吧。家裡給他娶了個老婆,也有兒有女了,結果他捨棄了老婆孩子,另娶了一位,也許是為了愛情吧。爺爺說,咱們進門子的老老少少都看不起他,結果他也受到了報應,與另娶的媳婦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兩個兒子後來死了,女婿也出事死了。爺爺講,“你看這是報應不”。前一陣子,四爺爺的孫女要出嫁,因為人緣不好了,沒人肯幫忙的,求了本家的幾個人去幫忙。路上車出了事故,栽進了路邊的大坑裡,幾個人都有受傷,我的二叔幸好從車上跳了下來,是受傷最輕的一位。

那位四爺爺的原配我也見過,大家都說四奶奶有點 “扒拉”( 邋遢),那一年過年的時候,奶奶帶我去她的家串門,房子雖然是新蓋的,但是地上佈滿了灰塵、花生皮之類的垃圾,似乎自從新房子蓋起來就沒有打掃過,四奶奶很好心的給我抓花生吃,熱情的讓我坐,那沙發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讓我不知道哪裡可以坐。如果四奶奶整潔些,機靈些,悲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呢?不知道。四奶奶一家人現在都過得挺好的,那是她自己的生活習慣。

(三)

舅舅給我講他的小時候,1947年,他大概不到10歲,沒有飯吃了,跟莊上的人一起去逃荒。舅舅跟著他的爺爺,二叔、二嬸(我要分別叫做老姥爺、二姥爺、二姥孃的)一起出發。走到山西,也住過窯洞,有一天,風很大,吹的舅舅睜不開眼睛,突然舅舅扭頭就往回走,說了聲:“我不去了,嫌風大。”老姥爺眼看舅舅要回去,就將身上僅有的三塊銀元分了,給二姥爺、二姥娘他們兩塊,老姥爺和舅舅兩人留了一塊:“俺爺倆不往前走了,回去呀。”我聽到這裡很好笑,原來舅舅當年也是個有個性的小孩啊。

老姥爺和舅舅就搭上了火車,沒有錢買火車票的,他們爬到了火車頭的大燈底下的某個位置,不一會又有個人也攀上了火車頭。開火車的人發現了他們,只是說:“這樣子危險啊。”但是沒有趕他們。舅舅講,當火車開到了以後,他已經凍僵了,老姥爺將他抱到火車的鍋爐旁邊,烤了一陣子才終於緩了過來。

誰想當年捱過餓、受過凍、扒火車的苦孩子,會成為棉花廠的廠長,全中國幾乎已經走遍。舅舅講,“就差延安沒有去過了,等你嫁人的時候,我再順便去轉轉。”我沉默。。。

(四)

二叔坐在沙發跟我聊,他說:“我算是啥事都經歷過了,小時候捱過餓,還好沒有餓死;在村上當幹部不順,換到鎮上來工作;一開始也不順,幹工作要得罪人;再換還是不順,現在的人心都變壞了;最近幾年好了,我負責的片熟人少,好開展工作。”似乎二叔在給我敘述他的人生經歷的前半生總結,我記得當年上高中一年回老家,二叔也曾經告訴過我,他最近工作比以前好啦,我這一次又聽到了類似的話。也許人生中的事事非非,總是起起伏伏,只要保持一顆忠厚善良的心,對生活充滿希望,坦然面對不順利就好了。

二叔的捱餓,奶奶給我講過。那一年,村子裡不斷的有被餓死的人被抬出來。當年沒有現在的樣子,小孩子跑,老人們笑,大人們忙工作。似乎不管大人小孩,都餓得坐在門口,不敢多動一下。二叔也蔫了,走路頭都抬不起來。鄰居們議論:“你們看,陳家的小胖孩老二怕是挨不住了。”奶奶當機立斷,將二叔送到了她的一個妹妹家,那個姨奶奶村上靠山,有蘿蔔吃。二叔算是活了下來,我想那樣的捱餓是刻苦銘心的,因此他不僅對爺爺奶奶孝敬,對那位姨奶奶也特別孝敬。

二叔在村上的工作不清楚,只是隱約知道,在競爭的過程中失敗了,二叔內心有多委屈是無法理解的,奶奶講,他悶在家裡三天,剃了個大光頭,到鎮上去找工作了。

而現在越來越好,在縣城買了房子,還沒有到退休的年齡。我的堂弟結婚,邀請的都是縣城當紅的主持人做司儀。如果當年還在村上當村長,也許就只是個村長而已。

(五)

奶奶的這件事,是爸爸早以前給我講的。大概是在農村要求大鍊鋼鐵的時候,或者是要求人人應該吃食堂的時候,反正挨家挨戶去收鐵鍋、砸鐵鍋。我的奶奶聽說了,踱著小腳跑回了家,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氣,將那口大鐵鍋扔到了家旁邊的池塘裡。渾濁的池水將鐵鍋漫過,隱藏到池底。

收鐵鍋的人轉到奶奶家了,問:“你們家的鍋呢?”奶奶神情自若的說,“不知道啊,剛才好像還在。”他們在奶奶的家裡轉了兩圈沒有找到鐵鍋,只好作罷。

等到那一天取消吃大鍋飯的日子,很多人圍觀著,羨慕地看著奶奶張羅人將那口大鐵鍋從池塘裡撈出來,這口鍋也是當時村上剩下的不多的鐵鍋了。這是因為奶奶的機智,保留下來的家產吧。雖然我們現在都不能理解,當時的一口大鐵鍋能相當於一個家庭的主要財產。

(六)

我的姑奶奶,也是位機智幽默的老太太,很犀利。只可惜我有記憶的時候,主要是由父母親陪伴的,這些有智慧的老人們,未能多接觸。

記得最後一次見她,姑奶奶給我們描述她去做手術的經過。 “到處是穿白大褂的醫生,我問他們幹啥呢,醫生將明晃晃的小刀一晃,我就暈過去啦。。。”我在旁邊聽的嘿嘿直笑,本來做大手術的事情,對人來說多麼沉重,被姑奶奶描述的就跟郭德綱說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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