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孤獨的力量作文
“人唯有找到生存的理由,才能承受任何境遇。”而為尋找這個生存的理由,孤獨就不得不馬不停蹄地方跟上自己。
——題 記
1
尼采曾言:“你必須與你的孤獨會合。你必須活出它,你必須接受它。在你接受當中隱藏著一種偉大的革命,一種偉大的啟示。你接受了你的單獨、空虛的那一刻。那種接受的品質就會使人改變,它會變成相反的東西——它會變成一種豐富,一種滿足,一種能量與喜悅的泛濫。”
最開始的時候,我總是抗拒著這種孤獨的狀態。它就如一顆蔓延在全身的毒瘤,時時刻刻都讓我感到感官與知覺上的疼痛與幻覺。我一直處於一個分離的狀態,站在一切與我無關的空間裡,與過去的自己爭吵。
當我站在人群當中的時候,腦子裡全部都是過去錯誤的觀念。當我融入集體當中的時候,身體上的反應會讓我迅速與他人保持一定的距離。而當我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周圍世界與身體上的重疊、抽離會讓我感到麻木與迷糊。我感受不到任何人的存在,我只能感受到一個人的世界,我那無盡的孤獨,我那受苦受難的兄弟啊。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狀態,也不想以孤獨為理由,就去上演著被現實操控的木偶戲。風是被草支配的舞者,雨是被樹渴求的被淋溼的沙漏。而我呢,是和孤獨做鬥爭的頑固派。
當然,我不能接受我是如此懦弱的頑固。所有不能反抗的不公平,都是因為自己能力不足所導致。在嘗試數次方法讓自己不那麼孤獨的例子中,我也體驗了相同數次的失敗。
02
當生活染上灰色,當理智化為烏有,這不得不令我用積攢孤獨,在孤獨中用想象看見的世界,是以灰暗拼接出的可能。而當思緒感悟光明,我用雙眼看見的世界,是以萬物的愛化成聖水洗身。
孤獨催人思考,尤其仙人思考自己的出處。過去的過去,我一直都在思考著自己到底是誰,我又會被哪個自己所替代。我明天醒來後還會是我自己睜開的眼睛嗎?我迷迷糊糊的時候會不會做一些可怕的事情?我明天還記得今天的快樂嗎?誰又會拋棄我呢?等等的觀念,一直充斥著大腦與精神。我也無時無刻在恐慌明天的到來,害怕自己閉上眼睛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而又因為這種恐慌,我也真的忘記了很多事情,有了很多不可思議的經歷發生在我的生活之中。很多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該怎樣面對這荒唐的生活,當我渴望告訴朋友,讓對方理解我的時候,說出嘴邊的話,又讓我感到無比尷尬與後悔。我不想被人同情,更不想因為想被理解就違心地討論著一些膚淺的東西。
孤獨給我們真正的時空,而非物理意義上的肉身倉庫。獨行會讓我感受到自己並不屬於這個空間,會讓我感覺到被所有人都遺棄。所以這讓我不太合群,也不太愛湊別人的熱鬧。那時候我就如一個站在吵鬧人群中的隱形人,淡漠地感受周圍所有的一切聲音與舉動。一切與我無關,一切與我隔離。抱怨聲與笑聲,嫉妒聲與崇拜聲,虛偽聲與討厭聲。我聽著,我感受著,我用著思維比對方遲鈍的方式,為他人的無知感到憐憫。然而到阿壩那天開始,當用心去感受周圍的一切時,我的世界似乎多了一絲色彩,那是孤獨的顏色、那是孤獨為我吐露的表白。
孤獨是跟自己最好的對話。坐在車上時,我還是習慣性的挨著窗淡淡地望著車窗外的一切。那時候我想到了每晚坐在最後一班地鐵與公交車的人們,他們望著車窗與每個人臉上的神情時心裡會裝有怎樣的想法呢?睡醒掀開車簾,當我看見山脈如同長在手心中的生命線時,心中不由一驚。那悠長中因線條穿插的起伏,山水之間上演著夏季為秋季的留戀。自然界一切物相都在跟我們對話。
孤獨讓人越獄自我的囚牢。來阿壩是寫生的,對於我來說這卻是一次自我救贖與解放。風景無處不在,小到每一朵花都是教堂。我無比珍惜每一個地方,珍惜每一個人能教會我什麼,能帶我感受什麼。我以不同的態度用著不同的角度去看同樣的景色,繪出的畫面是思想承載的結果。以夜晚的星空做載體,黑暗中點綴的潔淨,如同少女般清澈又深沉的眸。而我喜歡的並不是少女的眼睛,我喜歡的是那放眼望去只能看見一面角度的雪山,虔誠中是對另一面的追求與懇望。如此景色在我孤獨中越獄。
孤獨永遠是怒放的心境。“如果我們生命中的每一秒都有無次數重複,我們就會像耶穌釘死在永恆中。在那永恆迴歸的世界裡,無法承受的責任重荷,沉沉地壓著我們每一個行動。”我沒有能力去改變過去的生活,我也不能因過去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我得借孤獨的力量苦海橫渡,以孤獨的名義仗行天涯,乘孤獨的心帆一騎絕塵。
孤獨即真我。如果我的身體裡住著幾個我,我想一定是三個我。一個是過去的我,一個是現在的我,一個是未來的我。過去的我一直按照倒敘的時間生活,以痛苦為養料,以害怕為美學。現在的我一直活在當下,以擔憂失去為理由,以無能為藉口。未來的我一直按照正敘在生活,而我要做的就是安慰過去的我,以未來成動詞,好好活在當下,去承認自己現在無能,並且做出實質性的現實改變,活到現實中來。
03
輕舟已過萬重山,這是孤獨解壓痛苦的工藝;任兩岸猿聲啼不住吧,孤獨的力量完全會徹頭徹尾地武裝我們自己。
天空那麼柔軟,柔軟於孤獨的輕歡;大地如此深情,深情於孤獨的覺悟;我那麼孤獨地燃燒,燃燒于思想的盛宴。這一切皆因孤獨並不是力量,它只是如鑰匙在黑暗中一直尋找著適合自己的鎖眼,很輕,稍不留神便在洪荒中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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