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歲月的印記作文
這是2013年8月17日回海南鄉下後寫下的文字。時間不知不覺間又過了5年多,這期間,公公走了,還好在他臨走之前幫他完成了回到當年插隊的地方看一看這個心願,願他在天堂安好!
年華似水,一去不回,道是無情,卻有情。於無情裡留下一份永恆的憶念,鉻下了深深的印記。
就這樣,一季季的來,一年年的去,春秋冬夏,轉瞬間,就已過了許多年。
2013年8月17日,與家人驅車幾百公里回海南鄉下。
車子由陸路到水路,由平坦的高速公路到崎嶇的山間小路,滿載的是一車子游子歸鄉的心情與期盼。
一路問詢,一路尋來,幾多的猜想,幾多的疑問,幾多的期待,隨著車子一路前行。
公公說:隊長應該還在吧,那個那個誰也應該還在吧。
先生說:當年,和誰曾打過架,和誰又曾去水庫裡遊過水,差點就丟了命,在那個山頭偷摘過別人家的果子,在那個水塘摸過魚。
於是,兩代人都深深的陷入了回憶中。
近鄉情怯,能想象到他們複雜的情緒。
人生漫漫,總有一些記憶被塵封,也總有一些記憶依然鮮活在心裡,無論如何,時光帶不走。
越來越近了,那個曾經留下兩代人複雜的情感,35年前的村子就在眼前了,不知,可還有當年的一絲絲的影子。
先生說:村子名為“美若”,我給加了句,美若天仙麼。
呵呵,或許,童年是人生中最美的一個階段,這個他生活了8年,留下他童年美好時光的美若村,也就如天仙般讓人銘記了。
而對於公公來說,這個村子只是他人生的一個階段。既有憶念,也有無奈,既淡薄,也深刻。
可是,這畢竟也是他的第二故鄉,人生不可磨滅的一段日子。
45年前,公公下鄉到位於海南福山鎮這個名為美若的村子。
這一下就是十年的時光。當年還是小青年一個,而婆婆也被送下鄉到離公公不遠的一個村子,當年也還是大姑娘一名。
對於城裡人來說,這農田耕種可是一樁苦差事,日晒雨淋,那裡能吃得了這樣的苦!
可是,人生就是這麼的無奈。也正因為這個機會,公公與婆婆才結識了,繼而後來結婚生子。
上山下鄉,給那一代人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記。十年的知青生活,或多或少也改變了他們的人生軌跡。
可是,不管是磨難,是無奈,在公公的古稀之年,在闊別了35年之後,拄著柺杖的公公還是回到了這裡。
再看一看當年的這個生活了長達十年的小山村,見一見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的鄉親,了卻一個心願。
35年,有多少的改變?或者在城市裡,那改變是翻天覆地的,而對於落後的鄉村,基本是十年如一日,山還是那座山,村還是那個村,或者更見衰敗。
車子緩緩的開到了村邊,一大班上了年紀的老人在樹蔭下搖著大扇,悠閒自在的在聊天。
先生下車問,這一問就問對了,一說起公公的名字,好幾個老人家都記得,於是公公下車來,一一地和鄉親們握手,敬菸,爾後坐大樹下一起聊天,噓寒問暖,訴說著那經年後的變化。
幾十年後的重逢,不管是公公,是鄉親,還是先生,那心情,那一刻,我相信,都如打翻了五味瓶,就那麼地,酸甜苦辣一起湧上了心頭。
和先生繞著村子走,多少的往事被一一地記起。先生一一地指給我看,我點頭,搖頭,感嘆!依稀,這裡面,也有著我童年的影子。
殘破的瓦房、堆積的落葉、和善的鄉親、藤蔓叢生的,人去樓空的屋子、雜草淹沒的小路、悠閒覓食的雞牛、漫山遍野的山花野果子。
這一切,又近又遠,這一切,去了又來,這一切啊,多少年後,依然的鮮活在眼前。
人生太短暫,人生太多磨。知青十年,那苦楚,那無奈,那心酸,唯有公公婆婆最明瞭。
常說,物是人非,可是,當公公依然用當地的話來與鄉親們聊天時,我的心似被重重的一擊,眼睛潮溼。
想起賀知章那幾句詩,“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
是啊,看公公已是風燭殘年,這一生,無論是貧苦,困頓;無論有過多少的怨懟,多少的無奈,心酸,也都讓它過去吧。
歲月雖是無情,卻也給了我們人生一份豐盈的體驗與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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