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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爛煮春風三月初作文

散文:爛煮春風三月初

散文:爛煮春風三月初作文

南方的三月水瀝瀝,溫度與北方差不多。這個季節,北方停暖,屋子裡很快陰冷下來,大約一個月待不住人。外面就不同。朋友說:“梨花開了,清白美豔,還飄著恬淡的香。正是一年好時節,出去便不想回家。”我也瑟縮著,外面的雨,打溼了地,不知幾日不見陽光。

天氣預報說,溼度大,一年中,就這個季節門窗管得緊,不然,太陽一出來,牆上冒水,地上泛水,冰箱上流水,電視霧朦朦的也像隔著一層白紗簾。 一句“梨花開了”,我痴了半晌,眼光穿透了時光這面牆,陽光、梨園、散淡的女子,弄枝輕嗅的風景也曾經屬於過我呢,現在想來已經恍如隔世了。這一年,我想得最多的是竹子,不是花。一指點醒夢中人,驚詫這份絕情的從容,有四年沒想過北方那些花了,也沒夢見過。突然感覺自己並不認識自己,面對銀鏡竟一時無語。漠然,是大城市的流行病,日本福島核輻射,美英法轟炸利比亞,雲南又地震了。遠的和近的,因為網路而顛倒了關係的疏密。我病得不輕,有日子沒和親人聯絡了。 三月,春風正好,吹醒萬物,“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似夢非夢。隔著空間,每天基本相似的日子,時間久了,新奇也變得稀鬆平常。廈門沒有梨花,木棉剛剛綻蕾,這一年埋頭於故紙堆,整理、修改,與編輯糾纏。閒下來,想得最多的還是竹子。那千千勁節,蒼蒼茫茫直插雲霄的竹子。 這幾天,書出版,在物流的路上,朋友還在取笑我:“萬里長征第幾步?”萬事有頭就有了,對於糾纏,權當無奈的宿命,另一種緣份。總算結束了。

不見梨花已四年,四季並沒有紊亂。是心亂了。這是個想象力橫衝直闖的時代,思想能走多遠,人就能走多遠。南方人北漂,北方人南泊。不知我與誰在同一時間裡沒顧得點頭微笑就交換了空間,也交換了風景,我依然愛花,茶花、梔子花、扶桑花、玫瑰色的菊花。我搶了誰的喜愛?誰又替我收藏了那份徜徉梨園的愜意和浪漫呢?四年的時間不是很長,但我失去的風景何止梨花一種花?桃花雪、榆葉梅、槐花雨,花訊大潮裡,梨花不過是爭春的第一朵浪花啊!如果真的有人與我交換了空間,我舍她得,或她舍我得,我希望她是一位與我相似的女子,愛花愛到骨頭裡,風情裡,總飄著那麼一抹幽香。自由和審美的生活我愛,也許也是她的喜歡。這就是我們漂泊的理由。我們彼此不得相見,也無緣相識,但冥冥之中,我希望她懂得珍惜梨園的風景就好。而我,在南國,耳畔有風走竹林嘩嘩作響的聲音,脣齒間也有淡淡的筍香也是我愜意和珍愛的。需要一枚閒章,附庸風雅。便從翻烤的人生中尋求。前半生,風雨飄搖,茫茫碌碌,但也磊落坦蕩,不屈不撓。紅塵紫陌中,我是女人堆裡一眼兩眼都發現不了的那個最平凡的女人。獅子座,就像乞力馬扎羅山峰上那頭孤獨的獅子,誰也不知道它到那白雪覆蓋的地方尋找什麼。直到凍死在那裡。但是,我知道,它是在尋找幸福。別人不懂的幸福和朝拜它以後方能頓悟的幸福。唐代詩人李涉,是個連小偷都敬仰的洛陽才子,但官場的起起落落,卻讓他吃盡了苦頭,《題鶴林寺僧舍》他突然頓悟了:“終日昏昏醉夢間,忽聞春盡強登山。因過竹院逢僧舍,偷得浮生半日閒。”看,他該是那頭沒有死去的獅子吧。所以,我想給我的閒章叫“半閒”。這是一種生活狀態。只要不被理解為“半仙”就好。 我的書,得意處是封面的題字。也與竹子有關。潔白無瑕的封面上,一封藍色的古印象徵著永恆。題字是著名的畫家和書法家關山月大師的關門弟子朱墨老師所題。我們並不相識,也沒見過面,是朋友四憂齋版的“陳門立雪”為我求來。這份緣,是何等的感人和珍貴。那一天,我接到廣州的這份郵件,只掃了一眼,眼淚就流了下來。這是一方看一眼就足可烙在心上的烙印。行楷卻有國畫的意境。 書名《生命的梯》本是母親烙在我身上的精神印記,而一個“生”字則足以寫盡君子一生的頑強和不屈不撓。那“一豎”是竹,鄭板橋筆下的竹,古詩中的竹,中國傳統文化中文化人格中的竹,更是朱墨老師人與竹不可分離的文化精神的寫照。傳遞著做人要義:氣節、神韻和風骨。 它葉鞘脫落,坦露著蒼翠的勁節,頑強地直立,又柔韌地彎曲。看到它我想到的是清代書畫家鄭燮的一首《竹石》詩:“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三月的廈門細雨瀟瀟,竹子青翠禪定靜美。我總想,佛祖畢竟是個外國人,他在菩提樹下悟道成佛,又在菩提樹下圓寂。如果是中國人,那應該在竹子樹下才對。“一節復一節,千枝攢萬葉;我自不開花,免撩蜂與蝶。”(鄭板橋題畫詩),這是何等的精進、潔身自好和禪定?我的書,得朱墨老師的神來之筆,而我悟到的則是老師對我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