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腳步

時間變得短促，短得來不及奔跑就將要進入疲憊的夢境，每個白天在昏沉中熟悉了黃昏又觸控著新的黎明，意識逐漸漫長而沒有標點；一次次揹負著感動與痛楚，望到你走來，接著她走去。在同一扇門中，記憶穿梭著未來、過去顛倒在感懷的每一個時刻裡。現在，它又站在了久遠與短暫身前，任憑徒勞昏亂著選擇。

就是那個夏天，難得出現的陽光默默地在晴朗的時候走來走去，在街道里注視每一雙過往的腳步，悄悄地掠去布鞋上的鮮色，皮鞋面的光澤，低低的囈語著；它是個孤獨的掠奪者，不能擁有便懂得了佔有。

不可預知的人生在歲月中不斷延伸，踏步前進，並用記憶保留一些可取的回憶；在適當的時候反覆奏著一支沉思的曲子，讓生命的運動停一次，轉回頭走幾步；然後繼續向前走，循著永無止境的繩索去向未來。那是將一生的記憶濃縮在冥界門前的目的地。學會了走路的嬰孩兒就這樣走去，直到一瞑不視的故去。

宣誓的歲月給出十二個瞬間，在午夜未眠昏昏欲死的時候，彷彿生死門前回光反照來到，意識總會清晰的回映一生如是十二個歲月加四個季節的歷程。豁然或是頹唐的跌倒。這是總不能避免思索印象的反照。在一場徹夜的大雨中頂著僅能蔽體的雨布等待黎明，號啕的雨水在身邊此起彼伏，深重的轟響來自於大地底處撕裂般的慟哭；在黎明，天邊泛起的魚肚白使陰冷的黑暗甦醒，並重將放遠的旅途展開，拾掇可行的故事，一頁頁翻起準備留存清晰的墨跡。這是否是暢然的，惟能在路途中慎思謹記而得出明白的結論。

許多人愛喝早茶和下午茶，以此來活躍思想並得到適合的營養，在熱鬧或清淨的氛圍中梳理心境，並可在適時的機遇中尋找投入的契機。這樣的機會每天都有，卻總會寂然無聲，愉快的氣氛使心麻木，望到熟知的人顏和景色領受著不過熟悉的平凡。雖然哪裡都有味道，不僅僅只在茶中。

說起工作、學習是每天再平常不過又機械乏味的反覆，不能打破常規的困鎖窘迫就愈發在磨合中失憶自我，隨著陽光循規蹈矩地走向木訥的午後；然後，就在這裡留下一個完全無息的焦點，任聚焦的火焰燒灼成灰。隨之到來的就是思想飄浮無著彷彿夢遊般行走。

平凡的歲月在沒有標點的時流裡不再清晰，天地的混沌重又在生活中開始。惟能有死亡可以加速並消滅時光，不願預知的未來拋棄光線站在黑暗裡；然後一切皆沒有變數，滯留在黑暗裡反覆逗留，任憑破滅。惟能有傷病可以站在乏味與新鮮之間，逗留的意識反覆敲打出黑字書寫著一個故事，那是尚沒有結束的昨天，還未有獲得的未來；總會使顫抖的手指與絕望做殊死的搏鬥，企望熟悉而平凡的人生，乏味又溫暖的存在。好象那個夏天，不能擁有就要與死亡交易，不能交易便要做殊死的爭奪；奪回短促的聲響，選擇不會選擇的明天。窗戶裡，奢望的眼睛盯著乏味的午後......

火的輕雲